35、还来[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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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罢。

    与两人道别，艺书上了马车，问孙连：“我家里人都来了吧？”毕竟都七月底了。

    孙连告诉他，常家人是七月十三进京的，来了小半月了。陛下赐下的府邸，提前兑换了，是个小四合院，常家人已经住进去了。

    这一趟出差倒是赚的很，银子房子，一次性到位了。

    “公子，老爷子他们在门口等您呢。”

    艺书探出头去看，马车离院子还有一段距离，不太看得清他们的模样。可是在自家门口翘首以盼的，也只能是父母爷爷了吧？

    距离一点点拉近，他们的样貌在视线里一点点变清晰，笼罩与家人相处的记忆的迷雾也一点点散去。

    常以束在家里有多受宠呢？

    生在农家，他从来没有下过一次地，哪怕是去地里给家人送饭送水都没有过；他没做过任何家务活，真真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类型。读书习字是他唯一需要做的事情，也是他最擅长的事。长辈们发现他书读得好，就更舍不得他做任何活计了。

    当年他要离家游学，家里人都快急死了：你这除了穿衣吃饭啥也不会的，想一个人闯荡说笑呢吧？

    不，他可不是啥都不会，许多事他没做过但他见过。

    天才这种生物真的就很离谱，光用看的就能把别人的技能学个七七八八。像是生火做饭，他一次就成功了，做出来的饭菜味道还不赖。赶车，他也会，不咋熟练，但也不会赶沟里去。然后再把自己捯饬捯饬，一会儿一个样，变化大得自家人都认不出来他。他还会按住人一些奇怪的穴位，一根手指就能让旁人动弹不得。

    展示了这些手段，游学的事就没有太强烈的反对声音了。

    离家前约好的要定期给家里写信，后来进了寨子，不得已断了消息，最后回到家的时候，家里人抱着他哭得呀……

    这次去江南又是好长时间没消息，娘又要被惹哭了。

    艺书不擅长安慰人，马上就到门口了，有些不晓得该怎么应对。

    “我来吧。”

    “嗯？”耳边有人说话，艺书疑惑地转头，霎时间又有了轻飘飘的感觉。

    呃……一回生两回熟，常以束又跑出来了。

    “系统，他是不是上瘾了？轮回司不管吗？”

    “看着呗，翻不了天。”系统不要脸地说，“他替你打工呢，你现在是带薪休假。”

    艺书对她竖了个中指。

    常以束动作略显僵硬地下了车，常母一看见他，眼泪刷的就下来了。

    常以束向前缓行两步，撩袍而跪，叩首道：“孩儿不孝，未能侍奉爷爷、爹娘跟前。”十几年的养育之恩，一天好日子都没回报给他们。

    再叩首：“孩儿不孝，令爷爷、爹娘伤心了。”游学途中渺无音信，高中探花的同时宣布要做驸马，净是些不让人省心的选择。

    三叩首：“孩儿不孝，归家晚了。”以致连最后一面都没见到。

    他这番做派直教常母泣不成声，常父和常老爷子亦是鼻头发酸眼圈泛红。

    “起来吧，快起来吧。”常老爷子伸手去牵他。

    常以束站起身反扶住了爷爷。

    常老爷子拍着他的手夸赞：“你是个好的，是全家人的骄傲！你爹娘不是伤心，是高兴。我家豆子这般好的孩子，咋会不孝，豆子是最好最孝顺的孩子……”

    嗯，您这辈子大抵会有个最好最孝顺的孙儿，定能安享晚年。常以束抓着爷爷的手无声地笑着，笑出了眼泪。

    自家孩子从小就不爱哭，这是咋的了？常母拽着袖子给他擦眼泪，心疼得不行：“黑了瘦了，乖儿，是不是在外边受委屈了？”

    常以束转过身来抱着母亲，脑袋伏在她肩头，道：“儿就是见不得娘哭，娘，别哭。”到了您享福的时候了，笑吧。

    “好，娘不哭，乖儿也别哭，娘没哭，娘就是见着乖儿高兴。”常母哄小孩儿一般轻轻拍着他的背。

    常以束直起身对着母亲露出个笑脸，转向父亲道：“爹，儿子考上探花了。”

    常父拍着他肩膀回道：“好好好，有出息了。”

    “爹，儿子立功升官了。”

    “嗯，要做个好官。”

    “爹，您不用起早贪黑地做活了。”

    “好，咱不求大富大贵，现在这样就行了，咱一家都好好的。”

    “好。”常以束笑容满面。

    下一瞬，他微微垂下了眼睑。

    艺书抬起眼往更远些的地方看，这家里还有一个人，她总是待在不会碍着他眼的地方，安静沉默得仿佛不存在。

    可她是个活生生的人，怎能当作不存在呢？

    艺书动身朝她那儿走，常母下意识地阻拦，踌躇道：“小秋她……”

    “娘，我不会把妹妹怎么样的。”他说到“妹妹”的时候，三位长辈的表情都有些不自然。艺书觉得好笑，原来全家都知道他与刘小秋合不来啊，那为何还要坚持莫须有的婚约呢？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一次收到雷，好开心(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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