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038.毒糖[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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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
安加保持着坐在电梯板上屈膝的姿势，平视着眼前跪在地上盯着自己的秦宜。(.
“你可以看到食魂鬼，测绘率100%；可以使用治愈生能，而且该生能是你本人的能力；也可以像4号一样灵肉分离？”
秦宜对他的话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他本来因为意识到自己在做一个绝不可能成真的梦，而陷入了一个难以动弹渐渐深陷的泥潭之中无法脱身。心间的黑雨还不断地往脑子里输送淤泥，夯实泥潭，正做好为刚尝到甜头，就要以无限的苦味而作为代价的准备时。
安加的话再次犹如天降一手，轻轻一提就把他从泥潭里拔了出来。
脑子里只有两句话在不断循环。
首先回答你的问题，云如之并不是我的伴侣，我目前并没有伴侣。
以你的能力，你缠着我会对我的日常行程产生干扰的概率是0。
在秦宜耳里，这话无异于安加把他从泥潭里捞出来后擦干他脸上的眼泪，擦干他身上的泥，就为告诉他一声。
我在考虑做你伴侣。
安加挑挑眉头：“嗯，看来是了。”
两团宛如新生的暖阳般，毫不刺眼的柔和暖光和他的金色眼瞳交相辉映——秦宜的双手上正迸发着比之前更加强烈的光芒。
那两团光芒如泥入海瞬间被吸引遁入身后的罐子里。
罐子里的透明液体因为这道光芒被染成了一种带着淡淡的，和安加的瞳孔一个颜色的：金色。
罐子的玻璃外壁也因为秦宜手上那道光芒带来的力量微微震颤，引起内部的水面阵阵波纹迭起。
但秦宜对自己的状态一无所知。
“安……安加。”他飞速起身想跑向安加，“诶！”结果因为姿势别扭又太急，左脚绊右脚差点摔跤。
“嗯。”
安加抬直屈起的腿一脚踩上玻璃罐，把秦宜的双手抬住稳住了他的落势。
秦宜挂在他的小腿上愣了一下。
“安加！！”微微提高音量喊了声心上人的名字，秦宜就着这个姿势，像怕安加逃走一样转而一把紧紧抱住他的小腿。
秦宜的治愈生能正在一个罐子接着一个罐子，飞速地在这些堆叠在一起的罐子里流窜传染。
安加表情毫无波澜地看着他手上那团越来越亮的光：“我在，有话直说。”
大概是意识到了什么，他并没有收回腿。
“那我们……嘿嘿，”秦宜眯起眼睛，脸上的笑容看起来甜到有点傻：“现在是伴侣了吗？”
“……”安加迟疑了一下。
他在等罐子对面神出鬼没地牛白做出指示。
牛白两只手都比出了OK的姿势，两个OK都快被她晃出了残影。
但似乎这个提议在安加这里并不OK，他迟迟没答应。
“那……等，”秦宜眼睛里的光稍微黯下来，手上的光也随之黯淡了一点，他退而求其次：“等我把身体还给云中士后，我可以追求你吗？”
安加仍然沉默，盯着秦宜不知道是在审视还是在走神。
但他的嘴唇连动的意思都没有，似乎对于这个问题根本没有兴趣回答，对秦宜这个人更是没有兴趣。
秦宜手上的光和眼睛里的光又黯了一些。
“难道……难道是你喜欢云中士想成为他的伴侣被拒绝了所以，所以你正在追求他……？”他躲开安加的视线脑洞大开，默默卸下了抱着安加腿的力道，背过身面壁：“哈哈……对哦也可能是这样。我，我这种……东西……肯定，肯定配不上你的呀。”
“那个，要是恶心到你……对不起我……”秦宜声音颤巍巍，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在把什么东西憋回喉咙里，所以没多余力气支撑他说完这句话。
他手上的光像没了气的打火机，在凛冽的风里飘摇不定随时都会被吹熄。
安加没有收回腿，波澜不惊的脸终于有了点反应：“可以。”
听到他的声音，秦宜的肩头颤了颤，就像被宣判了死刑的罪犯。
“——啊？！！”又像被赦免死刑后重获新生的死刑犯一样回过身：“可以？！可以什么？？是……是可以追求你吗？！”他高声确认：“还是……还是！”
秦宜紧紧抱住，或者说大半个人都压在安加小腿上。整个人从手到手臂，连带着安加腿都被他染上了极浓的一圈暖黄色光环。
“你要考虑我当你的伴侣？！”他提高声音巴巴看着安加，眼睛亮得惊人。
安加收回腿，把笑得鼻子不见眼睛挂在自己腿上的秦宜稳稳收到自己眼前：“嗯，都可以。”
“……嘿嘿，嘿嘿，我不是在做梦吧，”秦宜抱着安加的小腿不肯撒手，紧紧盯着他的脸傻笑着生怕自己在做梦。
秦宜手上散发出来的光像个灯泡般，将安加的金瞳点得愈加清透。
安加垂眸眨也不眨地看着他：“不是。”
“安…安加。”秦宜耳脸通红伸出了手向安加的眼睛探去。
他觉得那双颜色特别的玻璃体里似乎装着一个自己渴望已久终于唾手可得的宝藏。
“那……你喜欢我吗？”秦宜捂住了那双让自己心悸不已动荡不停的眼睛轻声问道：“或者说你要考虑一下喜欢我吗？”
他大概很贪婪。
他明明知道到安加这双眼睛里看到的只有云如之，只有100%的食魂鬼测绘率，只有治愈生能，根本没有看进这个躯壳之下装着的那个灵魂。毕竟安加一次也没有亲口叫过这个灵魂的名字，连称呼都是一串冰冷的数字。
他明明相当有自知之明并不是不知好歹，他明明清楚和安加的这些接触都建立在虚假之上。身体虚假，「秦宜」这个名字也是虚假，连他的存在都可能虚假。
唯有此刻的心意真实。
但他还心存侥幸，侥幸自己并没有将那些过去一一摆开祈求保护神的垂怜，只是剖开心迹告诉自己的神自己爱得赤诚。这种赤诚既是一种磨人的日夜陪伴，是曾经有幸被拯救过的倾心，也是一种一见钟情。
这种赤诚一点存不得虚假，所以他还贪婪的希望安加的心意至少有一点真实。
只是害怕再被这双眼睛这样看下去他会读出真话，所以打定了主意要自我欺瞒，不停往里自甘堕落入陷阱。
“我不会喜欢你，”安加答道：“以你的性格并不适合做我的伴侣。”
他声音平稳，睫毛在秦宜的掌心微微扫了扫。这轻微的瘙痒却像刀割一样三番五次地让秦宜的心上上下下。
“我知道了，”答案在意料之中，秦宜有点无奈地眨巴眨巴眼睛，恋恋不舍地松开捂住安加眼睛的手：“……你怎么都不知道骗骗我呀。”
“但可以考虑，”安加握住了他的手腕：“你的生能有90%的可能需要你成为我的伴侣。”
“所以我会考虑，”他握着秦宜手腕的手微微一用力，把秦宜又拉进了自己的怀里：“你可以追求我喜欢我，我也可以成为你的伴侣。”
“你的意思是……”猝不及防被这么一拉，就直接毫无防备地落进他怀里，秦宜双臂绕过安加的肩头紧紧地环住他的脖子。
秦宜将脸埋到安加的肩膀上，带着一点鼻音慢吞吞地说道：“你是因为我的生能……所以才愿意接受我吗？”
他现在是彻底疯了。
因为就算安加看上自己不过是为了他的利用价值，但秦宜也为了自己能拥有这个利用价值高兴得发疯。
“是……不全是。”安加的话可疑的顿了一下：“目前还谈不上喜欢，但这些伴侣之间的亲密行为我都会和你做，我会履行伴侣的责任。”
他一字一顿语速缓慢，就像一个被|操控的机器显得颇不自然。
“那我就当你答应了！！”秦宜毫不在意，只用力抱紧了安加的脖子，“安，安加，我真的很喜欢你，我…我是不是在做梦？”感受着双臂下的体温和鼻尖的气息，他如梦似幻地喃喃道。
“21053671，你没有在做梦，现在——”安加将他从自己的脖子上和怀里撕下来，端着他的腰将人转了个方向对着冰冷的罐子摆正：“好好工作。”
秦宜被安加抬着手放回了玻璃罐子上。
他双手上的光芒愈加兴盛，就像一道带着尾翼的剑羽般迅速蹿梭在罐子之间将它们里面的液体瞬间染上淡淡金光。
“啊……对……安加……”秦宜看着眼前的玻璃罐子，突然收敛了所有的生能：“我的治愈生能……好像是有代价的。”
他的生能杀了五个人，五个家人。
秦宜接受自己的糖里有毒，但总不能给别人，尤其是心上人的糖里也带毒。
“我知道，你的治愈生能杀了你几个家人，”安加似乎毫不意外，听起来像是已经把秦宜所有的事都查了个底朝天：“你尽管做，剩下的事情交给我处理。”
说完他相当生涩，且别扭到有点抗拒地在秦宜头顶吻了一下。
“啊……好，安加……”秦宜傻里傻气地捂住脑袋：“安加……那个……呜，谢谢你，对不起……”
“我特别特别喜欢你，我会超级喜欢你，我会对你特别好，”秦宜又强调了一遍，就像这句话怎么说不够似的，“我所有的东西都可以给你，所有事都可以告诉你……”
他贴在玻璃管上又开始哭，然后又笑。
像个疯子似的又哭又笑。
对于他的真情告白，安加从头到尾声音和脸色都没有变过，连视线所有时间都停留在秦宜释放生能的双手上。
“嗯，谢谢，”遇上他突如其来的泪水，安加的金瞳里才透出点无措，打定主意下次不会再做这种动作，他黑着脸使劲擦着嘴站起身准备离开：“效率不错继续保持，那么我先去处理别的事了。”
“好的好的你辛苦啦！”秦宜也不回头看他，只擦着眼泪道别：“你好好工作，如果觉得冷的花记得多穿几件衣服，我会努力工作不拖你后腿的！”
安加的身影早在他开口时就已经不见了，来时无声去时难追。
只余下秦宜的声音引起了罐子群的微妙震动，和在偌大的空旷房间里阵阵回响。
藏在下面的人也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
“——嗨！小秦宝贝工作辛苦惹！”牛白声音冷不丁从秦宜背后响起：“恭喜告白成功！！”
秦宜飞快地擦了擦脸清了两声嗓子：“……啊小白姐你回来啦。”
“唉呀咋了咋了宝贝儿哭什么啊？告白成功你不高兴？”牛白绕到他正面，正好捉到秦宜眼睛里又涌出了两行泪沾湿下巴：“我寻思你生能这个状态也不像不开心啊？喜极而泣？”
“啊我…嘿嘿我确实是太高兴了……”秦宜赶紧抹了把脸，兢兢业业地给罐子里的液体输送生能，听到牛白的话有点不好意思：“我刚刚跟安加说的那话……你都听到了吗？”
“……这个，呃，那个，啊我倒也没有故意想偷听你们说话，就是我这不是在一边清点生水吗？”牛白眼神飘忽地挠挠脸：“你们动静也不小我就…看你们气氛那么好我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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