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124.复得[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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熟悉得他心口像是压下了一块石头。
“这么快就回来了，”一个清朗的声音从厨房方向传来：“你好呀秦宜，还记得我吗？”
“……云中士？”秦宜愣愣地看着那个端着盘子餐具和水杯的青年：“不是……”
这青年和刚刚急吼吼离开的云如之面容几乎一模一样，眉眼间透露出来的气质又完全不同。
看着和云如之一个模子刻出来的青年把食物和水放在桌子上，他纠结地拧着眉头认了好一会儿：“……希之？”
闻言牛白一拍桌子：“对了！”
“四年了……”希之也睁大了眼睛：“你居然连我都还记得。”
四年了？什么四年了？
秦宜奇怪地看向两人。
嗑哒——“汪！汪汪汪汪汪！”
他还没来得及开口问，门口穿着身黑色制服，从说发型到长相都一板一眼的男人，带着一会儿不见变得香喷喷，毛发崭新亮白的宜崽走了进来。
“你好秦宜，欢迎回家。”男人一走进来就将目光投向秦宜，他微微抿起唇脸上没什么明显表情，但秦宜莫名就是读出来了一丝丝期待。
他拧着眉头想了一会儿：“你……你是……”
男人眉头不明显地一跳，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我是……”
“文光！”秦宜想起来了：“你是文光！”
“对了！”闻言牛白双手砸得桌子一震：“他你都记得？！”
文光眼睛一亮，没牵着宜崽的左手蜷起放在嘴前轻轻咳了一下，“谢谢。”
……不应该记得吗？
秦宜迷茫挠头。
“看把孩子苦的，来来来先吃点东西。”牛白笑眯眯地想扒拉开安加的头把秦宜从SCIO里抬起来。
她的手碰到秦宜的一瞬间突然被重重地一弹——磕哧！
秦宜清晰地听到了什么东西碎裂的声音——眼睁睁看着牛白半只手在瞬间化为齑粉。
鲜红的液体从仅剩的半只手掌断裂的横截面流下，但这些液体在滴到秦宜肩头前也被瞬间蒸发了。
他睁大了眼睛：“怎么……回事？”
“草……”牛白瞪着眼睛看着自己只剩下了半个手掌的义肢：“太高兴了搞忘了，没事啊生能失控而已，我们今天找到解决方案了。”
她倒一点不显得惊讶，只有点肉疼地悻悻收回手，把SCIO挪到了桌子边：“委屈你了，就这样吃吧。”
牛白说着把剩下的半截断掌卸下来放进兜里，扭了扭光秃秃的手腕，另一只完好的手拿起杯子推到秦宜够得到的距离。
“啊？你的手……”渴得厉害，秦宜下意识捞过杯子喝水，看牛白习以为常的动作又有点看傻了：“没，没事吗？”
“唉呀没事，义肢而已我多的是，”牛白满不在乎地升起凳子在他对面坐下来：“现在生械又没以前那么贵，我们来聊点别的。”
陌生年轻男孩，文光和云希之也拉着凳子坐在他对面，一副四庭会省正式开庭的架势。
见四人这架势，连宜崽都出奇地安静，秦宜紧张地把喝空的杯子放回了桌子。
“别紧张别紧张宝贝，”牛白杵着脸颊，满脸是笑地看他：“是这样，可能很多事你肯定都不记得了，不过看你还记得我们的名字，至少说明你还是有点记忆的，所以我们来就是看看你记得哪些忘了哪些，怎么样？”
“有没有哪儿不舒服？你可能会发现自己很多事儿都不记得了，但……你看到我们有什么感想吗？”
她问的问题正是秦宜也想知道的问题。
……哪儿不舒服？感想？
“没有哪儿不舒服。”他简单活动几下身体，认真地看了三人几眼，“感想……”
“……朋友。”他指了指牛白。
“厉害的人。”指云希之。
“认识的人。”文光。
牛白美滋滋地笑了：“嘻嘻。”
“好吧。”云希之脸上的笑容温柔中带点无奈：“没想到救命恩人对我是这种评价，有点失望。”
文光面无表情。
牛白起身走到SCIO旁，远远指着里面：“你把安加头下那个盒子拿出来。”
SCIO里的液体已经蒸发殆尽了，秦宜顺着她的指示瞅了瞅，才看到安加腿边放着的一个铝制盒子。
铝盒被擦得蹭亮，秦宜拿起盒子递给她。
“这个，”牛白把盒子放在桌上掀开盖子：“这个你还记得多少？”她把盖子收进怀里，将盒子内部展到他眼前。
盒子里面装着一个玻璃碎片，黑色的马蹄形薄片，打火机，两根黑棍，破碎的大表盘，一大一小两个纽扣，一个本子，两根烟，一个装着植物的透明盒子，杯子，透明餐具，卷成圆筒状的衣服，还有一捧枯萎后被做成标本的草。
还有满满的，雪花般的纸条，上面写着“0号的X饭，”和数不清的“我喜欢你。”
记忆如潮水般涌上来。
秦宜缓慢，艰难，却相当肯定的一个个指认出来。(.
马蹄形薄片：“爷爷给的。”
两根黑棍：“全家福和爸爸妈妈朋友的照片。”
破碎的大表盘：“杜路的。”
一大一小两个纽扣：“芭芭拉和秦加。”
两根烟：“莫里斯……？”
装着植物的透明盒子：“龚舟的。”
杯子，餐具，短袖：“安加的，安加的，还是安加。”
标本草：“……不知道。”
纸条：“……安加的呀。”
“记得……”牛白震惊地睁大了眼睛：“全都记得？！”
连云希之都面露震惊：“不可能啊……”
文光手指急促地叩着桌面。
牛白飞速用光讯仪调出一个面板，遮住名字和信息只把联系人的脸露给秦宜看。
他没全认出来，但相当准确地念出了小部分人的名字——昂久，格利亚，沃瑞尔，林千兰……
牛白和云希之的表情随着他一一念出那些人的名字准建变得又喜又惊，但惊显然更多。
“按愈神的说法，只要成为代言人躺进教池就一定会慢慢失忆，时间越长忘记的东西就越多，而且忘记的东西就越重要……”
云希之有点焦虑地咬着指甲，
“越重要的东西要忘掉的时间越长，他情况那么糟颜色都淡成那样了，支撑输送就需要付出更多的记忆……我才六年就忘得只剩下灵芝了，他怎么可能四年了还记得所有人，有问题，一定有问题。”
他声音极低就像自言自语式的喃喃，但隔壁的牛白却听得一清二楚，表情也跟着凝重起来。
秦宜显然耳朵不太好，一个字都没听清楚，但看几人的表情也知道好像有点儿不对劲：“……怎么了吗？”
“没怎么……”牛白看向他重新展演一笑：“白宜，消息压下没？”她朝坐在身边的年轻男孩扬扬下巴。
男孩点点头：“当然了，小意思啦小白姐。”
这就是五宜之一的白宜？
秦宜打量着这个男孩有点好奇。
那之前那个惨遭殴打的……就是伊迪斯了吧？
注意到他的目光牛白讪讪笑了下：“啊对……这个是白宜，首先声明我不是变态哈。”然后她棕色的眼睛里突然闪起了一点波光：“就是有点想你。”
“……哦，”秦宜有点茫然地点点头，不太明白白宜和变态有什么关系：“你好白宜。”
“呃……你看到他……”他表情茫然得太明显，牛白有点奇怪：“不觉得有点，嗯……怪怪的吗？”
“啊？我好像不认识他，”秦宜更茫然了：“我应该认识他吗？”
牛白的笑容霎时凝在脸上，房间的气氛瞬间沉了下来。
“原来如此！”闻言在一边咬着指甲不停小声嘀咕的云希之突然眼睛一亮：“我知道了！！我知道他把什么忘了！！”
文光，秦宜，牛白，白宜一齐将目光投向了他。
被几道目光压在背上，云希之的目光沉下来，他有点艰难地咽了下口水。
“他把自己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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