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第 112 章[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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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乾有个弟弟, 叫楚寰,19岁就去世了。《你知我知》上对楚寰没有过多的介绍,只说跟楚乾的兄弟关系很好,还有个男朋友。但好像是因为男朋友比他大得比较多, 怕楚乾反对, 所以一直没有带回家。
小千, 眼睛看到的跟真相不一样, 你会怎么办?
老徐的话回响在耳边,如闷锤敲上了皮鼓,响得沉闷又哀痛。
所以, 眼前这个人不是楚乾。而是楚乾无法承受弟弟去世的痛苦,衍生出来的,第二人格?
他踏进终极系统前,苏问星问他, 面具人的世界,你敢看么?
他说, 敢的。
但, 那层笼罩在楚乾身上的东西, 不只是面具。
楚乾缩在立式衣柜里,从下往上看向万千, 半张脸都融在黑暗里,眼珠胆怯地颤抖着。那是一个从不会在楚乾脸上出现, 眼下却又那么生动的表情。分明是猎豹的脸, 却露出了麋鹿的眼神。
“哥,你来了......”
破碎的嗓音从喉咙底钻出来,在万千心口扎下一刀,“嗯, 我来了。”
他朝楚乾摊开手,温和地问:“衣柜里太黑了,出来好吗?”
楚乾抽噎了两下,尝试着松开攥在胸口的手,慢慢朝万千伸去。脉络清晰的血管横布在手背的肌理上,如大漠干涸的径流,水分蒸干后,只留下扭曲的痕迹。
劈啪——
正此时,又是一记惊雷。好不容易碰到指尖的手猛然撤回,身体也拼命往衣柜里侧缩去。
“啊!哥,我怕......”
“不怕,没事。”
万千把多余的衣服都掏出来扔床上,然后跨进衣柜,将两扇柜门也关了起来,“哥陪你一起,不怕。”
“哥......”楚乾这才从冰冷的角落离开,缩进万千怀里,两条手臂环住万千的腰,头枕在他的侧颈,“我就知道,哥对小寰最好。”
他啜泣的模样把万千心疼坏了,抱着安慰了好一会儿,等外面的雷声渐渐小了,颤抖的身体才终于缓和下来。
“小寰现在已经是大孩子了,怎么还怕打雷呢?”他试着跟“楚寰”闲聊,慢慢转移话题。
“因为雷,吓人。”楚寰似乎在自责自己的懦弱,转而问,“小千哥是不是就不怕雷?”
小千哥,楚寰跟所有人一样,都喜欢这么叫万千。
“大概吧。”万千不知道怎么从一个旁观者的视角去评价自己。
“小千哥真厉害,怪不得,哥那么喜欢他。”谈到让人欢愉的话题,楚寰紧绷的身体才慢慢放松下来。
“有吗?”万千有点脸红,“也就一点点吧。”
“当然有,而且,才不是一点点呢。”楚寰窃笑,“哥就是嘴硬,哪怕是在小千哥面前也呆呆的,不会讲话。爱是要表达的嘛,你不说,小千哥怎么知道你爱他呢?”
万千见他放松下来了,便顺着他的话往下问:“那小寰呢?你也有喜欢的人吗?”
“我......”楚寰犹豫了,脸上滑过羞赧。
“是有的吧?”万千追问。
“有啊。”楚寰在深呼吸之后,终于承认了,“但,但是,我觉得我配不上他。”
“怎么会这么想?小寰也是个很优秀的人啊。”
“不一样啊......我的优点在他面前,根本微不足道。”
似乎之前神经太过紧绷,现在肌肉和心情都舒缓之后,困意慢慢席卷了上来,楚寰的语速也缓了许多。
“我最大的梦想,就是站在舞台上,唱自己写的歌,那个时候,舞台上所有的聚光灯都会打在我身上,歌迷在下面跟我一起合唱,挥荧光棒。光是想想,就觉得很幸福啊......”
“他说,如果有这样的想法,就要全力去做。他帮我联系了好多做歌的人,搭了好多人脉。他说,这一行,就是尽人事,听天命,就算什么努力都做过了还是没有歌迷,他也会在观众席,一直帮我挥动荧光棒。”
“哥,有一个支持自己梦想的爱人,真的好幸福啊......你跟小千哥,也这么幸福,是吧......”
幸福......
万千脑中闪过一个风华正茂,却只能通过新闻得知爱人死讯的少年。当初,楚寰意外去世,难过的,其实不止楚乾。
楚乾也是像楚寰一样,为了一个遥不可及的梦想,愿意付出所有热血和激情吧。
那个晚上很静,两个人缩在空间并不大的衣柜里互相依偎。伤感着,感慨着,顾惜着眼前和曾经的一切。
次日,万千是被手机闹钟叫醒的。昨晚他用手机电筒在衣柜了照明了一整晚,没想到早上还有电。
六点整,是他平时起床的时间。
“唔......”
他将沉重的眼皮掀开一条细缝,摸索着将闹钟摁掉。手动的那一下,只觉得四肢都离家出走了一般,麻木无感,恍若无物,稍微动一下,蚀骨钻心的痛从骨头缝里传来,仿佛被万箭穿心似的。
“嗷哦......”
他把几乎不属于自己的腿掰直,想着慢慢踏出衣柜活动一下,就看到,靠在他身旁的楚乾正睁着大眼睛瞪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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