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第 118 章[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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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空。

    楚乾怕他冷，把自己的秋季睡衣找出来给他穿，看他犹豫的样子，才又明白什么似的，从衣柜的隔层里掏出一条内.裤。

    “放心，我没穿过。”

    就算没穿过，但还是有皮肤紧紧贴在一起的羞耻感。万千心里这么说，没敢说出口。

    “我睡不着。”

    半夜一点，万千拉开卧室的门，眼下乌青，发如鸟窝。客厅的楚乾同样清醒着在沙发上拼军舰模型，他右手正捏着一片碎片，九百个碎片他只用了不到三分之一，底部刚成一个初始轮廓。

    “有心事？”楚乾问。

    万千直言不讳，“害怕。”

    他走到沙发前，“我可以一起拼么？”

    楚乾说：“这个会越拼越精神，你明天还要拍戏。”

    “我知道。”万千皱眉，“但是我闭上眼睛就会想柜子里有一双眼睛，我就睡不着。”

    楚乾放下模型的底盘，问：“要喝点酒么？”

    万千这才注意到，茶几上放着一只高脚杯，红色的酒液被楚乾喝得只剩了一小口，静静地躺在杯底。与此同时，醒酒器里还醒着半皿。

    “有度数高点的么？”红酒满足不了他。

    “想喝什么？”

    “伏特加之类的。”

    “好。”

    万千以为楚乾来拍戏会带酒，打开某个潘多拉的魔盒，伏特加，朗姆，黑啤，种类多多。而事实上，他大言不惭地问万千想喝什么，只是问一声，然后出去买。

    “等着。”

    楚乾的话还是那么少。

    “哎。”万千叫住他，“我去吧。你的脸太熟了，要是被人拍到就不好了。”

    “拍到然后呢？”楚乾连口罩都没戴，“成年人喝酒又不犯法。”

    是，不犯法，但是要命。

    时针仅仅从1走到了2，原本一个人拼模型的清新安宁的沙发上满目狼藉。

    万千醉醺醺地喊热，然后扯开领口，漫无目的地在脖子上挠了挠，闭眼，撅嘴，鼻音略重。

    “热。”他惺忪着说。

    细长的脖子被挠出红印，仿佛羊脂玉嵌了朱砂，玉是好玉，但偏偏被朱砂夺去了眼睛。

    楚乾拿下他抓挠的手，“别挠了。”

    万千俨然醉了，眼睛如半天聚焦不到楚乾脸上，“我看不清你。”

    楚乾告诉他：“你喝醉了，有重影。”

    万千似乎没有听到他的话，兀自说着自己的话：“我走进你那么多次，但是这一次，看不清了。”

    楚乾这才听出他的言外之意，扶他睡觉的手收了回来，别开脸去，“你开始说胡话了。”

    “项链。”

    万千委屈地嘟囔了一下嘴，几乎闭合的眼睛掀开一条缝，迷糊地看向楚乾。

    “你不是说你没有拿我的项链吗？”

    一根暗金色的细链出现在他手上，蔷薇吊坠在灯光下晃动，反射出金属的光泽。

    “那这是什么？一直放在枕头底下，你没拿的话为什么会在你的枕头底下？”

    楚乾眼皮一跳，伸手就要去拿，被万千精妙地躲开，“诶~不给~”

    他坐在沙发上，上半身往后一撤，不想醉酒之后平衡能力骤降，径直往后仰去。

    “啊！”

    预料的钝痛感没有传来，反而落进一双有力的臂膀，他面朝上躺倒，被罩进楚乾的影子里，呆呆的，懵懵的，下意识以为回到了以往世界里两个人相濡以沫的时候。他抬手，圈住楚乾的脖子，掌心停在他高出常人体温的脖颈上。

    “楚乾。”

    “别叫我。”楚乾的嘴唇紧绷。

    “为什么要拿我的项链呢？”

    “本来就是我的，我给你的。”

    楚乾撑在他上面，不甘地挪开眼睛，记忆飘到遥远的曾经。

    万千是第一个夸赞楚乾有表演天赋的人，他说他的表演很大开大合，很大气，但是又很细腻。说他——心有猛虎，细嗅蔷薇。

    所以，他当年送了万千蔷薇吊坠的项链，说，想要余生都嗅你这一枝。

    万千迟钝的眸子湿润了几分，被醉意烧得意识模糊，问：“那你为什么拿回去？”

    楚乾没有回答，他又问：

    “你不爱我了吗？”

    “我明明那么爱你，你为什么突然就不爱我了？”

    他埋怨道。

    楚乾无法回答，怕一出口就心软了。

    他厌恶这样的自己，纵然不情愿，纵然已经强行竖起一道高高的城墙，但情绪依旧被万千玩弄在股掌之间。

    “我想吻你一下，就一下。”

    万千的语气几近祈求，“你的眉毛，眼睛，鼻子，嘴，每一个地方我都吻过。让我吻一下吧，好不好？”

    湿润的眸子被酒精熏得泛红，如放置在王座之上受人供奉的血吻宝石，明耀莹润，泛着晶莹剔透的光泽，让人起了恻隐之心，不自知地奉上虔诚的吻。

    噔！

    紧绷在楚乾内心的那根弦终于断了，他任由自己坠入那种难以名状超越生死的漩涡里，自甘沦陷，无法脱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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