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性德垂危[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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执笔挥毫,抚琴奏箫的手上,满是水泡,数处伤口,对于像萧遥这样只会三脚猫武功的书生来说,亲自拿着铲去挖一整座坟,的确是异常辛苦之事了。
容若心难过,轻轻叹息一声,低声说:“我让人给你上药……”
“这位就是日月堂的新主人吗?”说话的是站在灵堂央,三位道士的一个。
本来应该谦冲随和,充满出尘之意的声音里,有着明显的不满。
月流三剑,三剑映月。
赵茗心、孙茗意、孔茗情,三人是月流道武功最高的高手,在派内身分尊贵,就连掌门对他们也多方容让。
在民间被当做活神仙来拜,愚夫蠢妇,对他们恭敬无比。
在武林也是少有的高手,又有雄厚的背景,走到哪里,人家无不让三分,不给几分薄面,不堆满笑容,过来寒暄一大堆客套话。
偏偏这个毫无来历,除了钱多,外加勾结官府外,没有任何了不起之处的日月堂新主人,居然连眼角也没扫他们一下。
进来灵堂这么久,一句问候都没有,也难怪他们气愤难当。
月流道的武功,有改化气质的效果,月流道的高手,无不道骨仙风,望之若神仙人,平时也常爱展现他们超凡脱俗的定力、气度。
可事实上,一牵涉到脸面、利益等事,则难免露出真面目,一派狰狞。
这时,三人当年纪最大的赵茗心定力最差,第一个发出了不满的声音。
这话的语气明显表达了他不快活的心意,可惜容若根本不在乎他的心情好不好,拉着萧遥还想说话。
肖莺儿却不想为日月堂惹上不必要的大敌,悄悄抓着容若的袖扯了又扯。
容若一烦,回头瞪去,看到肖莺儿含着哀求之意的眼神,无可奈何叹了口气,扭过头,对着赵茗心、孙茗意、孔茗情等三人一拱手:“三位道长请了。”
这样纯粹应付的问好,让三个活神仙,脸色都有些发青,众目睽睽之下,也不好发作,只好忍着气还礼:“容公请了。”
“久闻容公少年英雄,今日一见,果然更胜闻名,如若有空,还想请容公指教一番武功,也好让贫道聆些教诲。”孙茗意一句句,缓慢地说。
容若哪里听不出他话里的挑衅之意,眨眨眼笑道:“好说好说,不过我的家人,一向不准我随便出手,早就订下了规矩,要同我动手,先要胜过我的侍从,再要胜过我的随从,然后我才考虑出手不出手的问题。”
赵茗心、孙茗意、孔茗情自命高手,还不曾受过这般冷嘲,立时都变了脸色。
孔茗情冷笑一声,就要逼向容若,被最沉稳的孙茗意一把抓住。
他的眼神像刀一样审视着容若:“但不知道公的侍从与随从何在。”
“我在这里。”苏良大喝一声,手按剑柄,凝神而待,年少的脸上,只有兴奋之容,绝无畏惧之色。
赵茗心、孙茗意、孔茗情一眼扫过去,同时“咦”了一声。
这个小小少年大男孩,剑未出鞘,摆出来的门户,却是一派森严,大见高明。让这三人本来的轻视之心,立时大收。
性德却在这时,一掌轻拍在苏良肩上:“现在的你,还不是他们的对手,还是我来吧!”
“你指点我不就行了?”苏良着急起来。
“面对真正的高手,再快的指点,都比不上生死相搏的瞬间招式来去,不要拿性命开玩笑。”说完这过于温情的话,连性德都有点惊讶,自己为什么会变化这么大。
他不再看容若有些吃惊又有些欢喜看向自己的眼神,只淡淡举步,仿佛只步了一步,却已在转瞬间,就到了容若身边,和赵茗心、孙茗意、孔茗情等三人面前。
三人神色立变,一齐暗吸了一口冷气。
以他们的武功,他们的眼力,竟完全没看清这个风仪绝世的男,一步走来的身法。这个可怕的发现,让他们三人身上都有些发寒。
性德却只是淡淡袖手,站于他们面前,安静得好像只要他们不动手,性德自己,也同样可以安安静静,一直站下去。
他力量早失,但凭着他比平常人更灵活的动作,远胜过普通人千万倍的快速计算能力,以及对于武功无以伦比的知识,使他有信心,可以和任何一流高手周旋而不落下风。
硬拚自然是不行的,但使用巧妙的步法身法,可以让他立于不败之地。而一开始,先一步立威,在这三个人的心灵上加以打击,只要他们一刻无法看破自己这一步的奥妙,他们的心灵就隐隐受制于自己,在精神上被死死打压,十成功力,临战时,也最多就只能发挥成而已。
他无力进击,只做出胸有成竹的样,静等旁人动手,怎么看都似超级高手,全不把眼前人物放在眼里一般。
而赵茗心、孙茗意、孔茗情确实为他神采本领所慑,一时不敢妄动,整个场面竟然僵住了。
“三位师伯。”
“师伯,你们总算来了。”
“师伯,师父死得好惨啊!”
一连串的叫声,很自然地帮赵茗心、孙茗意、孔茗情等三人解除了窘境。
以明月为首的月流五,纷纷扑过来,对着三人,跪拜下去。
人跪下去,眼泪也流出来了。
“三位师伯,你们一定要为师父报仇啊!”
“师父死得好冤枉。”
“一定要找出凶手。”
你一言,我一语,一时间,灵堂的场面乱纷纷,但本来紧绷的局势立刻被破坏掉,几乎每一个人,都暗松了口气。
赵茗心伸手把五个人扶起来:“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慢慢说。明月,你师弟清风在哪里?”
“别提那个叛徒了,说不定就是这个叛徒,和人勾结,害死师父的呢?”明月忍着悲痛,把所有的事情,一一向三位师长道出。
听完这一番话之后,三个人的脸色都一片深沉。
半晌之后,孔茗情才望向容若:“容公,我师弟死在明月居里的明秀阁,对此,你总该有个交待吧!”
容若抱拳正色道:“对于令师弟的死,我十分抱歉,也感到非常难过,如今正和官府积极合作,希望能早日抓到凶手,为令师弟报仇。”
孔茗情冷笑一声:“好一个交待,这样毫无意义的空话,就是你的交待吗?”
容若也恼了,不甘示弱地竖起眉毛,冷冷问:“那以阁下之见,我该如何交待……”
“老明啊!你可怎么向我交待啊!一听说你要收继承人,我死赶慢赶,从南方静山往这边跑,路上跑死了三匹马啊!我好不容易赶到了,你老小居然死掉了,你怎么对得起我啊?”
洪亮的声音震得每一个人耳朵疼,不等唱礼人唱名,一道金影,已经疾掠进灵堂。
所有眼尖的人都没看清楚这人的长相,只看见一片把人眼睛都晃花了的金色。
来者金冠金带着金袍,背上背着一把厚背大金刀。金发披散,金眸闪亮,金胡须根根竖起,样极是怪异。
性德在容若耳边低低解释:“这人叫金易之,有异族血统,生具异象,自命与金有缘,一生只求多聚黄金,在南方静山一带,创下金钱会,一切以金钱为主,以利益为目的,是南方大派,但是一直想把势力挤进富甲天下的济州城而不可得。看这次出场的气势,想是以为明若离死了,他就有机会了。”
金易之人如风至,趴在灵堂后的棺木上就哭:“老明啊!你怎么死得这么早,你叫我可怎么办啊!”
他动作太快,灵堂前的日月堂弟谁都来不及阻挡他,他哭的速度也太快,转眼间,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已经满脸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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