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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修罗之谋[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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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君宠,又或是生下儿,太得宠爱,直接威胁到皇后地位的妃或王横死,这些血债。萧家人真的能够忘怀吗?怀王深爱兰妃,不得不将所有亲信卫士,安置在兰妃身侧,以防生变。兰妃独得天宠,却无事不敢走出院落一步。所有衣食都要经人试吃、试穿,一生忐忑不安。怀王冷落皇后,皇后七年无出,后宫仅兰妃育有一。怀王尽一切可能,竟无法在朝堂上,立唯一的王为太。与诸大臣和楚家斗了十余年,失意落败,最后退居后宫,不问朝政,三年郁郁而亡,死后留遗诏,期与兰妃同葬,却连这唯一的遗愿,都无法达成。而皇后下诏,以王弟继王位,下一任君王,依然是楚家的外甥。“

    “这么多的明争暗斗、恩怨情仇,萧家的男,真的不记得其的痛苦?这么多年来,楚家的财富势力,有增无减,弟不免良莠不齐,横行霸道者,贪赃枉法者,何曾少过?只是萧家纵有帝王之业,也无法像对普通人那样惩治楚家。楚氏是萧家世代之姻,也是萧氏男,有识之士的心头之患。”

    纳兰玉至此仍觉迷惑不解:“可是,这一切,与安乐何干?”

    “楚家是萧家的大隐患,只是现在仍含而不露,不足以动摇楚国的稳定。萧逸以及历代楚王,不是不想动楚家,而是楚家的势力盘才根错节。与萧家又牵扯不断。难以斩清。限于祖训不可违。国之根本不可动,后宫,更没有任何一个身份地位——足以威胁动摇楚家女儿的妃。”

    纳兰玉只觉心头一寒:“皇上,你明知如此险恶,竟还要安乐……”

    “安乐是我大秦的公主,身份尊贵无比,背后又有我大秦铁骑在,就算是楚家也要再三考虑,萧逸也不会允许楚家胡作非为。还有容若,此人不知厉害,只知恩义,一旦欠了安乐的情,对安乐有了情义,就会不顾一切的维护安乐,完全不会在乎得罪楚家的后果。就算是楚韵如,也非承安乐的情不可,自然不能不保护安乐。如若安乐为容若生下皇,而楚韵如却无所出,楚家会何等惊慌失措。楚凤仪只生容若一,其它皇皆诸妃所出,封直系皇兄、皇弟为储君的戏码不能再演一次,若想封旁系楚氏所出的皇为储君,名分礼法说不过去,萧逸也不会允许。楚氏必不甘心皇位旁落,到时纷争一起,必会引发楚国动荡。”

    宁昭平静地道:“楚家不动安乐,大势将去,楚家要动安乐,容若会毫不客气和楚家翻脸。楚家就算想再送一个女进宫,以容若的性情,也不会再接受。”

    纳兰玉迟疑道:“若是安乐不生呢?若是楚韵如生下皇呢?”

    “安乐一定会生皇,随她陪嫁的人,会有各种人才,能施各种手段,善用诸般药物,无论如何,她都一定会怀孕,就算一次生不了皇,多次之后,总会为大楚国生出下一个皇帝来的。而楚韵如,永远也没有机会生出孩来。”

    纳兰玉一震:“皇上,你要杀……”

    宁昭摇头:“我不会和容若结下永世不能化解之深仇,这里是秦宫。而皇宫,能影响女人生育的药物,从来没有缺过,要把药下得无声无息,不为人所察觉,也从来不是太难的事。”

    纳兰玉脸色铁青:“皇上,你已经下过手了?”

    “我若没有动手,你知道真相,自会不惜一切阻止我。我既已动了手。反而可以无所顾忌地告诉你一切,因为我根本不用担心你把真相说出来。容若如果知道楚韵如受了伤害,楚国如果知道皇后遭受这种毒手,秦楚之间的倾国之战。必然爆发。纳兰玉,你不敢!”

    宁昭不知是残忍还是悲悯地望着他:“所以,知道了真相,你也只能嚼碎了咽在肚里,不能吐出一个字,面对容若的时候,你只能陪他笑、陪他闹,不能告诉他,妻已遭毒手。你不想负朋友吗?你早巳负了他。”

    纳兰互全身颤抖。脸上惨无血色,半晌说不出话来。

    “现在,你是否已后悔,问我真相?”宁昭凝视他,视线却穿过他,不知望向多么遥远的地方:“纳兰玉,你不可能顾得住所有人,你必须选择保护一些、割舍一些。在你选择保护秦国时,就已经注定没有资格再帮容若或安乐,或者……”

    他语气一顿:“其它的朋友、兄弟。”

    纳兰玉沉默良久。才语气软弱地问:“真的,只能舍弃安乐吗?”

    “你可以骂我无情冷酷,但你不是我,你只想保护你身边重要的人,你可知道。想要保护一个国家和无数百姓的感觉?”宁昭站起来,徐步至窗前,目光遥遥望出去,神色怅怅:“你知道强邻在侧,日夜不宁,寝食不安。是什么滋味?秦国曾灭过许多国家,看着那些百姓成为奴隶,看着那些国君被关在囚笼游街,望着那比邻的强国,一天天兴盛强大,看着萧逸那样的盖世奇才的种种作为,想象着有一天,我会被关在那样的囚笼,我的民会成为奴隶时,是什么心情?纳兰玉,你明白吗?”

    宁昭的眼,终于在没有人能够看到的时候,流露深沉的痛苦:“国与国之间,从来没有半点仁义道德可讲。国家民族之间,不容良心。”

    宁昭轻轻叹息:“如果天下只有秦楚二国,我一定会尽一切力量,与楚一战。可惜,尚有强燕利魏,周宋二国,亦非弱者。秦国本无必胜大楚的实力,若真与楚拼力一战,只怕两败俱伤,白白便宜其它诸强。我又势不能坐视楚国日渐强大,不得不用尽一切办法,给萧逸添点乱。原本,将安乐许婚于楚,只是想给楚国更多的变量,我并无太多胜算。后来魏国人掳走容若,我将计就计,从渔利,半路把容若夺至我手。容若能和我合作,让我打起助楚王除奸的旗号来行事,在大义名分之下必可占尽上风。就算他不与我合作,我也能乘此机会,让容若与安乐之间,结下斩不断的缘份,再说有楚王在手,总能从萧逸手上,挣来些莫大便宜。”

    宁昭冷漠淡定地分析,不加丝毫隐瞒。

    他相信纳兰玉,即使他还有着不合时宜的天真与执着,但在国家民族之前,纳兰玉也绝不敢走错一步、说错一句,到最后,他能做的选择,只能是亏负容芳,舍弃容若。

    纳兰玉沉默地听着,一语不发。

    等宁昭讲完,他黯然地行礼告退,只觉手足酸软,连站立似乎都成了一件至辛苦之事。

    看着纳兰玉孤单的身影向同样黑暗的殿门外孤寂而去,宁昭忽然轻轻道:“纳兰玉……”

    纳兰玉止步。

    宁昭迟疑了一下,才道:“不要再想要保全所有人了,这是连神仙都做不到的事,何况你我,都不过是凡人。”

    纳兰玉的声音软弱又飘渺:“皇上,其实你一直什么都知道,是吗?”

    宁昭不语。

    这是第一次,纳兰玉挑明了问他这个问题,而他,真的只能沉默。有太多太多的事,从来只能心照自知,却不允许用言语说出来。

    纳兰玉轻轻叹息一声,出殿去了。

    烛光下。他有些摇晃的身影,飘渺虚弱,如一缕游魂。

    容若的手指轻轻松开,然后在下一刻,被另一只本已交握的手更用力地握住。

    “容若。”安乐轻轻呼唤,她不会在这个时候,松开他在黑暗的手。

    容若轻轻说:“我好多了,妳不用守着我。”

    他的声音依旧沙哑,但已不开疯狂。

    安乐轻轻笑说:“我原本。也没什么事。”

    容若沉默了一会。轻轻道:“韵如。”

    安乐一颤,无语。

    容若慢慢地一根手指、一根手指,松开这孤寂唯一的温暖。慢慢移动身体,远离这黑暗唯一的光明:“安乐,韵如得不到我的消息,会受不了的。”

    安乐这一次,没有再反握他的手。

    楚韵如这几日的焦急、忧虑,几次三番试图冲出去,而屡屡被挫后的痛苦,她都看在眼。虽然她暂时安慰了楚韵如,答应尽力帮助容若。但是,没有她在旁边宽慰劝说,楚韵如一个人,关在宫殿里,得不到一丝消息,坐立不安之余,又会受多少煎熬苦楚。

    她不可能一直安静地等待下去,一旦她的耐性用尽,她只能选择去闯去拼。然而,在这深深宫禁。她的力量如此微簿,所有的一切努力,都只会让她自已受更重的伤害。

    安乐为难的皱起眉,她不能抛下那在黑暗孤独一个人的容若,虽然他现在已经安定下来了。但一开始他那几近崩溃的疯狂依然令安乐觉得惊心动魄。

    她也不能扔下那被软禁在华丽宫殿,心如火焚的楚韵如。几日相处,因着对同一个人的关切,让她们犹如姐妹般相依相靠,亲眼看她的血泪、她的悲伤,那刻骨柔情。令人深深动容。

    在这华丽的宫殿,纵贵为公主,她也一般无助,没有任何一个亲信能为她传递信息,没有任何一个下人,敢为她对抗至高的皇权。

    她不似容若有许多稀奇古怪的想法,她不似楚韵如至少还有武功可以一拼。她如此弱小,如此无力,却坚持要在朋友危难之际,伸出她的手。

    容若的声音有些无力,却有更多的坚决:“安乐,请妳,回韵如身边,告诉她,我很好,不用为我担心。”

    安乐不答,她可以想象得出,回到楚韵如身边,楚韵如会流着泪祈求她,“安乐,请妳在容若身边,别让他孤单一人。”

    她只得一个身一双手,如此张惶失措,软弱无力。

    安乐闭上眼,想阻止因为无力而溢出的泪水,生平第一次,如此痛恨自己的无能。

    “安乐,求求妳。”

    容若那沙哑的声音,让安乐的心痛得颤抖起来。

    她不敢舍容若而去,再给他一次长的黑暗、无尽的孤寂,她不敢弃楚韵如于不顾,任凭她在烈火的狱般的煎熬受苦。

    她留下,楚韵如会疯掉,她离去,容若会疯掉。

    沉默了很久,安乐才慢慢地把自已的手从小门缩回来,动作僵硬而迟疑。

    随着她手臂的退出,更多的光芒从小门里射进黑暗。

    容若在黑暗里微弱的光明,强要勉力一笑。在刚才,他几乎害怕得想要扑过去,留住那将会远去的温暖。他不得不用平生最大的意志,克制自己的疯狂。在这一刻,他担忧楚韵如,胜于他自己。

    安乐缩回手,却没立刻站起来,而是把手贴在铁门上,默然良久,才轻轻道:“容若,不要着急,等着我,会有好消息的。”

第四章 修罗之谋[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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