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落架的凤凰不如鸡[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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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建兴五年（317年），在一个春寒料峭的夜里，昏黄的油灯下，一个衣衫破旧，身纤弱的小丫鬟双手吃力的捧着碓头，正在气喘吁吁地舂米，汗水早已湿透了单薄的衣衫。

    “咚!咚!咚!”声声更鼓远远的传来，已经是三更天了，她已经连续舂了两个时辰，胳膊早就疼的麻木了。手不自觉动作稍微慢了一些。

    “啪。”一鞭抽来，一个约三十多岁，满脸凶相的婆叉着腰骂道：“小贱人，不好好干活，竟敢偷懒。别想着偷奸耍滑，今晚舂不完这四臼米，明天小姐生气了把你配给喂马的刘瘸做媳妇去。”刘瘸是她们家的粗使下人，由于样貌丑陋又贪酒好色，一直没娶到媳妇，后来永嘉年间，难民逃难的时候，匪患盛行，又被土匪打折了一根腿，更没有女人愿意嫁他了，平时见到个女人就色眯眯的流口水。

    小丫鬟本就衣衫单薄，瘦骨嶙峋的，一鞭早已皮开肉绽，浓浓的血腥味弥漫开来，和汗水混合在一起，背上传来一阵钻心的疼。咧了咧嘴，使劲咬紧牙关，忍受着钻心的疼痛，用颤抖的声音道：“奴婢不敢，奴婢今晚一定舂完，请杨妈妈放心。”

    杨妈妈又骂了几句，看已经夜半时分了，谅这个丫头也不敢偷懒，打了个哈欠，回去睡了。

    小丫鬟丝毫不敢歇息，继续舂米。

    舂米就是谷放在臼里，用碓击打给谷去壳，舂去米糠，剩下米粒的过程，这是极其繁重的劳务。舂米的碓头是生铁所做，加上碓身有几十斤重，要舂白一臼米，即便力气大的壮劳力，最少也需要舂三百下，要花半个时辰的时间，累的大汗淋漓。像她这样手无缚鸡之力的小丫鬟，舂白四臼米，一夜的功夫也不一定能舂完。

    夜深人静了，旁边的磨房里传来二少夫人哀怨的歌声，凄苦的歌声夹着低低的呜咽，隐隐约约传入耳：

    臼头舂米心头青，怨父怨母怨大家。怨我爹娘收人聘，叫我细细怎呢会理家？

    臼头舂米目圈红，怨父怨母怨媒人。怨我爹娘收人聘，叫我细细怎呢会做人？

    臼头舂米伤着腰，夫婿听知匆匆潮；寻无乌鸡来补腹，寻无杉板来押腰。

    臼头舂米伤着脚，夫婿听知走来哈；寻无乌鸡来补腹，寻无杉板来押脚。

    ……

    哎，这么晚了，二少夫人也还在舂米。少夫人自从去年嫁过来后就经常被钱夫人刁难，二少爷打骂。嫁到这样的家，遇到这样的公婆，夫君，时不时被罚做些一般丫鬟都不做的活计，也真是怪可怜的。

    舂米这种粗话很苦，她所在的主家倒不是家贫缺人手才让少夫人和丫鬟半夜舂米，不得休息，而是….

    她所在的吴兴钱家，是当地一家境宽裕的富豪地主。本就算不得高门大户，永嘉年间又从北部逃来了大量的世家大族，如琅琊王氏，陈郡谢氏等，甚至皇族司马氏人员也开始南逃，他家在这么些世家贵族面前就更不入流了。家主钱温本想仗着手里颇有资财买个官过过瘾，但是一下来了那么多达官贵人无法安置，哪里还有他的位置。钱温夫妇心气不顺，外面贵人多又不敢招惹，越发脾气

第一章：落架的凤凰不如鸡[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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