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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6章 元稹:巴山蜀水间的诗魂与千年回响[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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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百姓病不就医”,便写下《祈雨》诗,倡导“信医不信巫”。这些举措虽小,却让通州百姓逐渐摆脱贫困,“数年后,通州仓廪丰实,百姓知书达理”。

    nbsp元和十四年(819年)正月,元稹奉诏离开通州,调任虢州长史。离开那天,百姓自发前来送别,“攀辕号哭者数百人”,有人捧出自己种的稻谷,有人献上亲手织的布,场面感人至深。他在《别通州》中写道:“通州四边皆乱山,正堪画屏风。满郭是春光,街衢土亦香。”此时的通州,在他眼中已不再是“瘴疠之地”,而是充满温情的第二故乡。

    nbsp四、达州的千年回响:凤凰山巅的诗与远方

    nbsp达州城的天际线,总被一抹青黛色的轮廓温柔环抱——那是凤凰山。这座海拔不足800米的山,算不上巍峨,却因与元稹的不解之缘,成了达州人心中最厚重的文化坐标。山巅的元稹纪念馆、山腰的碑林、山脚的登山步道,甚至每一块被脚步磨亮的石阶,都藏着千年的惦念。而每年正月初九的“元九登高节”,更是让这座山成为全城的焦点,数万人踩着晨露向上攀登,用脚步续写着与诗人的约定。

    nbsp1.nbsp凤凰山:元稹的“第二故乡”

    nbsp凤凰山坐落在达州老城区北部,东望州河,西接翠屏山,因山体形似展翅的凤凰而得名。唐代时,这里还叫“北山”,是通州百姓砍柴、采药的去处。元稹被贬通州后,常来此散心,在《登北山偶题》中写道:“北山楼榭倚晴空,云淡风轻日正红。野鸟不知人事改,依然啼向旧花丛。”诗中的“北山楼榭”,便是如今凤凰山观景台的雏形。对元稹而言,这座山不仅是逃避尘世烦忧的去处,更是他与通州百姓心灵相通的纽带——在这里,他能暂时忘却贬谪的苦闷,听见最真实的乡音,看见最质朴的生活。

    nbsp山不算高,却步步有景,每一阶石阶都像一页翻不完的诗卷。从山脚的“元九登高起点”牌坊出发,拾级而上,最先遇见的是“凤凰泉”。这汪清冽的山泉从石缝中渗出,汇聚成一汪浅潭,潭边的石壁上刻着元稹的《山泉煎茶有怀》:“坐酌泠泠水,看煎瑟瑟尘。无由持一碗,寄与爱茶人。”相传元稹当年常在此取水烹茶,泉水流经他曾坐过的青石,至今仍带着几分甘洌。清晨时分,常有老人提着陶罐来此打水,说“喝了凤凰泉的水,能想起元九公的诗”。潭边的野菊开得正好,花瓣上的露珠滚落,像极了诗里没写完的韵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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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bsp再往上走百余步,便是“相思树”——一棵三人合抱的黄葛树,树龄已逾百年。它的枝干虬曲苍劲,向四周伸展,像一双温柔的手臂拥抱着登山的人。当地人称它为“元稹与百姓的相思树”,因每年登高时,人们总爱在树枝上系红绸带,红绸带随风飘动,像无数条连接古今的思念。树皮上布满深浅不一的纹路,老人们说那是“元稹的诗行”,凑近细听,风穿过枝叶的沙沙声里,仿佛混着他当年吟哦的韵律。有个扎羊角辫的小姑娘,踮着脚尖把写有“愿爷爷健康”的绸带系在最低的枝丫上,她奶奶在一旁念叨:“元九公看着呢,会保佑咱的。”

    nbsp半山腰的“碑林步道”,堪称“元稹诗廊”。百余块青石碑沿山路错落排列,每块碑上都刻着他在通州的诗作,字体或楷或隶,笔力或刚或柔,都是当地书法爱好者的手笔。从《通州丁溪馆夜别李景信》的“月照巴江客,猿声满翠微”,到《酬乐天东南行诗一百韵》的“地偏相识少,兵息侨寓多”,行至此处,仿佛在与诗人并肩登山。有穿校服的学生驻足在《离思五首·其四》的碑前,轻声念着“曾经沧海难为水”,同行的老师便趁机讲起元稹对亡妻的深情,说“好的文字,能让思念活上千年”。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碑上,字里行间仿佛有光斑跳动,像诗里藏着的星星。

    nbsp最让人驻足的是“望河亭”。这是半山腰的一处木质凉亭,正对着蜿蜒的州河,元稹曾在此写下“州河如练绕山流,一带青烟锁画楼”。如今,亭内摆着石桌石凳,常有老人在此对弈、唱川剧。穿蓝布衫的老爷爷拉起二胡,调子是自编的《元九谣》,唱词里混着元稹的诗句:“元九公,住通州,戛云亭上望乡愁;州河水,慢慢流,载着诗情到永久……”琴声里,有个戴老花镜的老人正铺开宣纸,蘸着浓墨写“江碧鸟逾白”,笔尖在纸上划过的声音,与二胡声、流水声交织在一起,像一首活着的唐诗。

    nbsp从望河亭再往上,山路渐陡,却更显幽静。路边的野草丛里,偶尔能看见野生的兰花,当地人说这是“元稹花”——相传元稹曾在山路旁种下兰花,说“兰生幽谷,不以无人而不芳”,暗合自己虽被贬却不改初心的心境。如今,这些兰花年年春天绽放,淡紫色的花瓣上沾着晨露,像无数双凝视着山与河的眼睛。登山的人经过时,总会放慢脚步,生怕惊扰了这份寂静,仿佛元稹就坐在不远处的石头上,正低头写着新的诗句。

    nbsp临近山顶时,能看见一片开阔的平台,这便是“元稹广场”的前身。唐代时,这里是通州百姓集会的地方,元稹常在此与乡绅、老农交谈,听他们讲收成、说难处。有一次,暴雨冲毁了农田,百姓们聚集在此发愁,元稹便站在一块大石头上,承诺“定会请朝廷减免赋税,帮大家重建家园”,话音刚落,山风骤起,吹得他的官袍猎猎作响,却吹不散百姓眼中的信任。如今,那块石头仍在,上面刻着“听民声”三个大字,摸上去光滑温润,像是被千百年的手掌摩挲过。

    nbsp站在凤凰山巅俯瞰,达州城的轮廓在阳光下格外清晰:州河如一条碧绿的绸带穿城而过,新楼与老街交错,车水马龙的喧嚣里,仍能听见历史的回响。元稹当年或许不曾想到,他常登的北山会改名“凤凰山”,会有无数人因他而来;但他一定知道,那些写在通州的诗、做过的事,会像这山、这河一样,在岁月里扎下根来。因为真正的故乡,从不是地理上的坐标,而是那些与土地、与人民共生的记忆——就像凤凰山,早已把元稹的故事,织进了自己的年轮里。

    nbsp2.nbsp山巅的纪念:元稹纪念馆与诗魂的栖居地

    nbsp凤凰山巅,一片青瓦白墙的仿唐建筑群在苍松翠柏中静静矗立,这便是元稹纪念馆。它不像别处的纪念馆那样威严,反倒像一座敞开的庭院,仿佛在说“元九公从未离开,只是在此歇脚”。馆前的广场上,一尊三米高的元稹铜像目光温和,他身着便袍而非官服,左手握着书卷,右手自然垂下,指尖仿佛还沾着墨香——这是达州人心中最亲切的模样:不是那个朝堂上锋芒毕露的御史,而是与他们一同在州河畔劳作、在山道上攀谈的“元司马”。

    nbsp纪念馆的山门由四根朱红立柱撑起,匾额上“元稹纪念馆”五个鎏金大字出自季羡林之手,笔锋浑厚中带着飘逸,像极了元稹的诗风。门两侧的楹联是当地文人集体创作的:“四载谪居,把巴山蜀水酿成诗酒;千年回望,以楚雨巫云寄寓情怀”,短短二十八字,道尽了元稹与达州的缘分。跨进山门,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幅巨型浮雕《通州生活图》,画面里,元稹正和老农在田间查看禾苗,旁边有孩童提着陶罐送水,远处的戛云亭隐约可见,州河上的小船飘着“盐”字旗——这些都是他在通州生活的真实碎片,被工匠一刀一刀刻进石头里,成了不会褪色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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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bsp第一展厅“宦海孤舟”,用泛黄的书卷、褪色的官印拓片和复原的书房,讲述元稹的生平。最让人揪心的是一个玻璃柜,里面陈列着复制的“疟疾药方”和粗陶药罐。药方上的字迹歪歪扭扭,是元稹病中所书:“青蒿一束,水三升,煎至一升,温服”,旁边的说明牌写着“据考证,此为元稹在通州治疗疟疾时所用方剂,比《本草纲目》记载早近千年”。药罐的内壁结着褐色的垢,仿佛还能闻到当年苦涩的药味。展台前,常有老人指着药罐叹息:“元九公在咱这儿,真是遭了罪啊。”

    nbsp第二展厅“诗韵通州”是纪念馆的灵魂所在。这里没有冰冷的文物,只有“活着的诗”。一面墙被设计成“诗笺墙”,贴满了仿唐代的麻纸诗笺,上面抄录着元稹在通州写的78首诗。《戛云亭》的诗笺旁,挂着一幅戛云亭的水墨画,画中茅屋依山而建,州河在脚下蜿蜒,与诗里“危亭绝顶四无邻”的意境完美重合。另一处展台还原了“元白唱和”的场景:两张相对的书案,分别摆着元稹与白居易的诗集,案上的烛台燃着仿真蜡烛,光影摇曳中,仿佛能看见千年前的深夜,两个贬谪他乡的诗人正借着烛光,把思念写进诗行里。

    nbsp最动人的是“百姓说元九”互动区。墙上的电子屏循环播放着达州人的采访:卖登高馍的大妈说“元九公让咱达州有了名气”;退休教师说“教学生读他的诗,就是教他们做人要有骨气”;小学生举着自己画的凤凰山说“长大要像元九公一样写很多诗”。旁边的留言本上,密密麻麻写满了字,有稚嫩的笔迹:“元稹哥哥,你的诗很好听”,也有苍老的墨痕:“年年登高,只为看一眼你看过的山”。这些朴素的话语,比任何学术论文都更能说明元稹在达州人心中的分量。

    nbsp纪念馆的后院是“戛云小筑”,仿照元稹在通州的茅屋建造,竹篱围成的小院里,种着兰草和菊花——都是元稹诗里提到过的植物。茅屋的门框上,挂着一副简陋的木联:“身寄巴山客,心随楚水鸥”,是从他的《遣怀》中摘出的句子。屋内的木桌上,摊着未写完的诗稿,砚台里的墨汁仿佛还未干涸,墙角的陶罐里插着几支干枯的芦苇,让人想起他“芦苇为笔,大地为纸”的清贫岁月。有孩子跑进小院,指着桌上的毛笔问:“这是元九公用过的吗?”工作人员笑着答:“是呀,他正等着你来,教他写几句达州的新变化呢。”

    nbsp3.nbsp元九登高节:万人同赴的千年之约

    nbsp对达州人来说,凤凰山的意义,一半藏在平日的晨钟暮鼓里,一半显在正月初九的“元九登高节”中。这场延续了近一千二百年的盛会,早已不是简单的“纪念”,而是刻在骨子里的仪式——就像端午要吃粽、中秋要赏月,达州人过年,一定要登一次凤凰山,仿佛不踩踩那沾满晨露的石阶,不摸摸那系满红绸的相思树,这年就不算过完。

    nbsp节前半个月,达州城就开始弥漫“元九”的气息。老街的馒头铺前早早排起长队,蒸笼里的“登高馍”冒着热气,馍上的花纹不是普通的福字,而是简化的“戛云亭”图案,或是“元九”两个小字。老板们凌晨三点就开工,面团要揉够百下,说是“揉得越久,福气越厚”。买馍的人多是街坊,见面就问:“初九登高,约不约?”孩子们则缠着大人要买“柏枝符”,小贩们把柏树枝修剪成小巧的束,系上红绳,再挂上迷你登高馍模型,三元一束,转眼就被抢空。

    nbsp初九这天,天还没亮,凤凰山的山路就已被手电筒的光点亮。登山的队伍像一条长龙,从山脚的“元九登高起点”牌坊一直蜿蜒到山顶,人声、笑声、小贩的吆喝声在山谷里回荡,惊起成群的山雀。最前面的是“头登队”,由几位七八十岁的老人组成,他们拄着雕花拐杖,拐杖头包着防滑胶,是子女特意准备的。78岁的陈大爷已连续登高60年,他说:“我爷爷的爷爷就告诉我,元九公离开那天,百姓们就是这样送他的,一步一回头,登上山顶时,他的船刚过州河湾。”老人们边走边聊,话题从元稹的诗到家里的琐事,偶尔停下来喘口气,用随身携带的水壶喝口热茶,柏枝符在晨风中轻轻晃动。

    nbsp沿途的“民俗驿站”热闹得像集市。山腰的平台上,穿蓝布衫的民间艺人拉起二胡,唱着自编的《元九谣》:“正月九,登凤凰,柏枝插在衣襟上;元九公,诗儿响,州河水暖稻花香……”调子是老川东的民谣,词里却嵌着元稹的诗。捏面人的师傅面前摆着各种造型,有元稹的书生像,有戛云亭的微缩模型,最受欢迎的是“诗签面人”,面团里裹着写有诗句的小纸条,孩子们攥着舍不得吃。卖灯影牛肉的摊位前,老板挥着刀演示“薄如蝉翼”的切法,说这手艺是“元九公当年教的盐渍法改良的”——真假没人较真,买上一包,咸香的味道在嘴里散开,成了登山途中的美味慰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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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bsp上午十点,山顶的元稹广场已是人山人海。人们先到铜像前鞠个躬,再把带来的柏枝插在广场的柏树上,寓意“扎根向上”。孩子们最热衷的是挂红绸带,栏杆上早已挂满五颜六色的绸带,风一吹,像一片流动的彩霞。绸带上写满了心愿:“愿爸妈身体健康”“今年考上理想大学”,有个小姑娘画了一家三口的简笔画,旁边歪歪扭扭写着“像元九公一样,我们也不分开”。

    nbsp最隆重的是“万人诵诗”环节。主持人举起手,全场瞬间安静下来,只听他领诵:“曾经沧海难为水——”数万人齐声接道:“除却巫山不是云!”声音像浪潮般涌向山谷,又从对面的翠屏山反弹回来,重重叠叠,震得人心里发烫。有在外工作的年轻人,特意请假回来登高,此刻举着手机录像,镜头里是攒动的人头和飘扬的红绸,画外音是自己哽咽的声音:“你看,这就是我们达州,这就是我们的元九公。”

    nbsp午后下山时,人们的手里多了些“战利品”:山顶买的元稹诗集、路边摘的野菊花、孩子画的凤凰山素描。山脚下的餐馆里,“元九宴”早已备好,主菜是“州河全鱼”,据说元稹当年爱吃这口。鱼肉鲜嫩,汤汁里加了本地泡椒,辣得人冒汗,却直呼过瘾。老板端着酒杯穿梭在桌间,笑着说:“喝了这杯元九酒,全年顺顺溜溜!”

    nbsp夕阳西下时,凤凰山渐渐安静下来,只留下满地的柏枝碎屑与红绸带的残片,像给山路铺了一层柔软的地毯。山风拂过元稹纪念馆的飞檐,铜铃轻响,仿佛在回应白日里的喧嚣。这场持续了千年的盛会,终将落下帷幕,但达州人与元稹的故事,却会像凤凰山的草木一样,在每一个春天重新生长——因为他们知道,有些思念从不是负担,而是让生活更有温度的根。

    喜欢。

第166章 元稹:巴山蜀水间的诗魂与千年回响[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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