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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3章 大渡河畔的赤血丹心——石达开巴蜀记[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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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紫荆山里的少年锋芒

    nbsp广西桂平的紫荆山总被浓绿的雾气包裹,1831年石达开降生时,窗外的老榕树上正栖着一群白鹭。父亲给他取名34;达开34;,盼他能34;达则兼济天下34;,却没料到这个孩子日后会搅翻大清的半壁江山。十五岁那年,石达开已长成身高六尺的少年,既能在碾米坊帮着算清几十户人家的账目,又能在晒谷场上单手举起三百斤的青石磙——这力气让路过的镖师都啧啧称奇,说他34;天生一副将军骨34;。

    nbsp那时的紫荆山像个装满火药的药桶。地主的粮仓堆得冒尖,佃户们却只能嚼着树皮过冬。有天夜里,石达开看见邻村的阿婆抱着饿死的孙子,跪在地主家的石狮子前哭到天亮,他攥着拳头在祠堂的香案前立誓:34;若有一日掌权柄,定让天下人有饭吃。34;这话被路过的洪秀全听见,这个穿着宽袖长衫的客家人拍着他的肩膀说:34;小兄弟,这天下,该换个活法了。34;

    nbsp1847年的火把照亮了紫荆山的夜空。石达开变卖了家里的田产和碾米坊,带着三百多乡邻加入拜上帝会。他亲手打造了二十把虎头枪,枪杆上刻着34;杀尽不平34;四个字,分给最勇猛的弟兄。金田起义那天,他骑着白马冲在最前面,红绸战衣在朝阳里像一团燃烧的火,枪尖挑着清军千总的首级,身后的队伍喊着34;斩邪留正34;的口号,踏过桂平的晨雾向永安城进发。

    nbsp永安建制的金銮殿上,洪秀全将鎏金的34;翼王34;印玺交到他手里。印纽上的飞翼纹路闪着冷光,石达开单膝跪地时,听见殿外传来士兵操练的呐喊,那声音像潮水般漫过城墙,让他突然想起小时候在榕树下听的童谣:34;白鹭飞,乌云散,穷人翻身把家还。34;

    nbsp二、长江浪里的铁血统帅

    nbsp太平军的战船在1854年的长江上排成长龙,石达开站在34;太平34;号旗舰的船头,望着九江城的轮廓在暮色中渐渐清晰。曾国藩的湘军炮艇正横在江心,黑黝黝的炮口像一群窥伺的野兽。他让人搬来一坛桂林三花酒,给每个炮手斟了半碗:34;今日要么把酒庆功,要么马革裹尸,弟兄们选哪样?34;三百个炮手齐声吼道:34;庆功!34;声音震得江面上的水鸟都飞了起来。

    nbsp那场仗打了整整四十天。湘军的火攻船趁着东南风冲过来时,石达开正站在船尾擂鼓,鼓点急如暴雨。他看见火舌舔着自家战船的帆布,突然脱下棉袍蘸了江水,光着膀子带头扑火。士兵们见翼王如此,纷纷跟着跳进火海,有的用棉被捂,有的用钢矛挑,竟硬生生在火墙里撕开一道口子。当太平军的红旗插上九江城楼时,石达开踩着清军的尸体走上城墙,发现砖缝里还嵌着明末张献忠起义时的箭头,锈迹斑斑的模样,像极了历史的叹息。

    nbsp武昌城破那天,石达开在楚望台的箭楼里发现一堆孩童的尸骨。守城的清兵为了恐吓太平军,竟将逃难的百姓当作34;肉盾34;,这些孩子便是被活活饿死的。他让人挖了个大坑将孩子们安葬,立碑时亲笔写下34;天下一家34;四个字。有个瞎眼的老嬷嬷摸着他的战袍哭道:34;将军,您是天上派来的活菩萨啊。34;石达开却红了眼眶——他想起自己在紫荆山饿死的妹妹,若是还活着,该和这些孩子差不多大。

    nbsp1856年的南京城繁花似锦。石达开的翼王府里总挤满求见的百姓,有带着状纸来告官的,有捧着新谷来献的。他在府门前设了面鸣冤鼓,鼓声常常从清晨响到深夜。有次一个卖菜的老汉击鼓,说知府的小舅子抢了他的菜摊,石达开当即带着亲兵去集市,当着百姓的面打了那恶奴四十板,还把菜摊还给老汉。围观的人里有人喊34;翼王万岁34;,他却摆手道:34;我石达开不要万岁,只要百姓能安居乐业。34;

    nbsp三、天京城里的孤影

    nbsp天京事变的血腥味是从1856年的夏夜开始弥漫的。石达开正在武昌城巡查防务,突然接到洪秀全的密信,信上只有八个字:34;东孽乱政,速归除之。34;他连夜率亲兵赶回南京,刚到聚宝门就看见守军在偷偷焚烧尸体,那些穿着东王府服饰的尸身堆得像座小山,血流进秦淮河,把河水染成了暗红色。

    nbsp东王府的残垣断壁间还飘着血腥味。韦昌辉提着血淋淋的钢刀迎出来,这位北王的眼睛里布满血丝,笑着说:34;翼王来得正好,杨某逆党已除,天国可安。34;石达开看着地上横七竖八的尸体,有文官有武将,甚至还有抱着婴儿的妇人,突然指着韦昌辉的鼻子怒斥:34;我们举义是为了杀清妖,不是要自相残杀!34;两人在大堂上拔剑相向,刀光剑影里,石达开看见梁上的燕子惊飞,撞在血泊里溅起一串血珠。

    nbsp逃出天京的那个雨夜,石达开的蓑衣都被血浸透了。韦昌辉派来的追兵在后面放箭,有支箭擦着他的耳根飞过,钉在老槐树上。他躲在秦淮河的芦苇荡里,听着远处传来的搜捕声,突然想起金田起义时的誓言,那些34;兄弟同心,其利断金34;的话,此刻听来像个笑话。直到三天后,洪秀全诛杀韦昌辉的消息传来,他才踩着水回到城里,却发现百姓看他的眼神里,多了几分敬畏,少了几分亲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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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bsp天王府的召见总带着说不出的压抑。洪秀全握着他的手说34;贤弟辛苦了34;,脚下却悄悄让侍卫摆上三张椅子——那是监视他的暗哨。石达开站在宫殿的丹陛上,望着檐角的神兽吞着雨水,突然觉得这金碧辉煌的天京像座精致的牢笼。有天夜里,他听见巡逻的广西老乡唱着《紫荆谣》,那熟悉的调子让他想起母亲纳鞋底的油灯,泪水顺着脸颊淌进胡须里,凉得像秦淮河的水。

    nbsp1857年正月,翼王府前的梧桐树上落满了乌鸦。石达开写下《五言告示》贴在府门,上面说34;去岁遭祸乱,狼狈赶回京,众将有异议,君臣生疑忌34;,末尾那句34;惟期妖灭尽,予志复归林34;让围观的百姓哭成一片。白发苍苍的老者捧着刚蒸的米糕跪在地上,孩童们拽着他的战袍不让走。石达开翻身上马时,看见队伍里有个抱着襁褓的妇人,那孩子刚满月,脸蛋红扑扑的,像极了他夭折的儿子。他勒住马缰回头望,南京城的轮廓在晨雾里若隐若现,像个再也回不去的梦。

    nbsp四、转战千里的孤独马蹄

    nbsp离开天京的大军像条没有头的长蛇。石达开的队伍在江西、浙江、福建的山道上辗转,地图被马蹄踩得卷了边,上面的路线弯弯曲曲,像他此刻的心事年攻长沙时,他站在岳麓山顶望着熟悉的城墙,想起十年前路过此地时,曾在橘子洲头遇见个瞎眼的算命先生,那人摸着他的手掌说:34;将军有龙虎气,却无帝王命,前路如湘江九曲,一步一回头啊。34;

    nbsp最苦的日子是在湖南的雪峰山。连绵的阴雨下了四十天,士兵们的草鞋磨穿了,就用破布裹着脚走,血脚印在青石板上连成串。有天夜里,石达开听见帐篷外传来压抑的哭声,三个广西老乡正对着紫荆山的方向磕头,他们的干粮袋早就空了,怀里揣着的,只有从家乡带来的一捧泥土。他悄悄把自己的口粮分给他们,却在转身时踢到个硬东西——是个战死少年兵的遗物,一个绣着34;平安34;二字的荷包,里面装着半块发霉的米饼。

    nbsp1861年的贵州山路上,石达开遇见个背着药篓的老郎中。老者给伤兵敷药时说:34;将军,这蜀地有天府之国的名号,山高水险,易守难攻,或许是个落脚的好去处。34;这话让石达开心里一动,他让人找来四川地图,手指沿着长江上游划过,在34;成都34;二字上重重画了个圈。那天夜里,他梦见自己站在都江堰的堤坝上,看着滚滚岷江水灌溉良田,田埂上的百姓都在向他作揖,那些面孔里,有紫荆山的乡邻,有天京的百姓,还有那些战死的弟兄。

    nbsp入川前的云南昭通,正是荞麦花开的季节。石达开让人给每个士兵缝制新草鞋,妇女们坐在晒谷场上纳鞋底,线绳穿过厚布的声音像春蚕啃桑叶。有个叫春桃的姑娘,丈夫在横江之战中牺牲了,她却带着三个孩子来帮忙,说要给34;杀清妖的好汉34;做双耐磨的鞋。石达开看着她手指上的厚茧,突然想起自己的妻子,那个在天京事变中被韦昌辉部下杀害的女子,临死前还抱着刚满周岁的儿子。

    nbsp大军出发那天,昭通的百姓送来二十担荞麦饼。石达开骑着白马走在队伍最前面,身后的士兵们高唱着改编的《紫荆谣》:34;跨乌蒙,入巴蜀,斩清妖,夺天府,弟兄同心向前走,不愁没有安身处。34;歌声穿过荞麦花海,惊起一群白鹭,它们掠过队伍上空,朝着四川的方向飞去,翅膀上的阳光,亮得晃眼。

    nbsp五、涪州雨幕里的战旗

    nbsp1862年的长江上游,水汽裹着寒意漫过涪陵的丘陵。石达开勒马站在北山之巅,望着脚下连绵数十里的营帐,青灰色的帐篷在蒙蒙细雨里泛着潮湿的光。他腰间的佩剑还带着从湖南一路斩来的锈迹,披风下摆被江风掀起,露出里面打了补丁的战袍——这已是脱离天京后的第五个年头,从江西到贵州,从云南到四川,十万太平军的马蹄,终于踏在了这片传说中的天府之地。

    nbsp34;翼王,午时三刻了。34;传令兵的声音混着雨珠落在甲胄上的脆响,石达开回过头,看见这名叫赵勇的年轻士兵手里捧着半块湿透的麦饼,那是全军今日的口粮。他接过饼子咬了一口,粗粝的麸皮刮得喉咙发疼,却笑着拍拍士兵的肩:34;告诉弟兄们,过了涪州城,咱们喝长江水,吃白米饭。34;赵勇立正敬礼时,石达开才发现他的左臂绑着绷带,那是在云南攻城时被流箭射中的,伤口还没好利索。

    nbsp涪陵城像枚顽固的蚌壳,嵌在长江与乌江的交汇处。城墙垛口上飘着清军的黄龙旗,守城的清兵缩着脖子躲在箭楼里避雨,却不知城外的竹林里,太平军的工兵正握着锄头,在泥泞里开挖通向城墙根的地道。石达开摘下腰间的望远镜——那是当年从曾国藩军营缴获的西洋物件,镜片里能清晰看见城楼上34;涪州34;两个斑驳的大字,笔画间还留着明末张献忠攻城时的箭痕,那些深褐色的凹痕里,仿佛还凝着三百年前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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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bsp34;轰隆34;一声闷响从地道方向

第193章 大渡河畔的赤血丹心——石达开巴蜀记[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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