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6章 旧梦归魂，火舞迷途[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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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p;  nbsp“她……”苏小棠攥紧胸口的晶石，那石头此刻暖得像块刚出炉的烤红薯，“能活下来吗？”

    nbsp陆明渊替她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发，目光却望着逐渐消失在夜色里的庙：“要看她心里的柳清漪，愿不愿意再活一次。”

    nbsp陈阿四翻身上马车时，靴底还沾着血。

    nbsp他盯着车外的夜色看了会儿，突然皱眉道：“我们不能带她走……”话没说完就被陆明渊瞪了一眼，便把后半句咽了回去——但也不能让她继续被炎盟当棋子。

    nbsp马车驶入巷口时，苏小棠听见远处传来更急促的马蹄声。

    nbsp她摸了摸发烫的晶石，突然明白老厨头说的“唤醒”是什么意思了——不是把人从梦里拉出来，而是帮她找到，自己原本就不想做的那个梦。

    nbsp陈阿四的话撞破马车里的颠簸声时，苏小棠正攥着晶石的手背上青筋直跳。

    nbsp她能感觉到体力像被抽干的井水——方才三次使用本味感知，此刻连抬眼皮都要费些力气。

    nbsp可火舞蜷在车厢角落的身影还在眼前晃，那双手背的淤青像针，扎得她后槽牙直酸。

    nbsp“不能带她走，是怕炎盟顺藤摸瓜？”陆明渊突然开口，指尖轻轻叩了叩车窗缝隙。

    nbsp夜风卷着血锈味灌进来，他眼尾微挑，“但让她留在庙里，巡城卫拿了炎盟的好处，天亮就会把人押去大牢——到时候炎盟劫囚，她还是棋子。”

    nbsp陈阿四的刀把在掌心磨出红印。

    nbsp他盯着火舞垂落的发顶，喉结动了动：“老子当年在御膳房带过个小丫头，也是被人贩子拐了卖进府。后来她偷了主子的玉镯想逃跑，被打断了腿……”他突然顿住，用刀背敲了敲车厢板，“这姑娘要是再被抓回去，比那小丫头惨十倍。”

    nbsp苏小棠低头看向自己发抖的手。

    nbsp母亲留下的檀木匣在怀里硌得生疼，里面装着半瓶镇魂露——那是用灶心土、夜合花和产妇初乳熬的，《灶神录》里写着能镇住外侵的神魂。

    nbsp她摸出薄荷叶时，指节都在打颤：“试试唤醒她的本真记忆。”

    nbsp薄荷叶在指尖揉碎的瞬间，青草混着清凉的气息炸开。

    nbsp火舞的睫毛猛地颤了颤，原本混沌的瞳孔里浮起一丝清明。

    nbsp苏小棠凑近她耳畔，声音轻得像落在灶台上的雪：“你十二岁在侯府灶房烧火，陈婶塞给你的烤红薯，皮是焦的，瓤是蜜甜的。你十六岁偷了主母的桂花蜜，给生病的杂役熬了碗甜汤，被掌事嬷嬷打了二十板子，可你说‘甜汤比药好喝。”

    nbsp火舞的指甲掐进掌心。

    nbsp她突然抓住苏小棠的手腕，力气大得惊人：“火种会……他们说要革新厨艺，说御膳房的老规矩吃死人……”她的声音发涩，像是多年没说过话，“我烧过一锅汤，用了九种菌子，熬了三天三夜……汤沸的时候，香味飘出半条街，有个要饭的老头蹲在墙根哭，说像他娘熬的……”

    nbsp苏小棠的眼泪差点掉下来。

    nbsp她摸到火舞手腕上的旧疤——那是被热锅烫的，和御膳房里那些小厨役的伤一模一样。

    nbsp“那锅汤的味道，你还记得吗？”她轻声问，另一只手悄悄摸向怀里的檀木匣。

    nbsp火舞的眼神突然空了一瞬。

    nbsp她松开苏小棠的手，捧住自己的脸：“汤是……是松针的清苦，混着野蜂蜜的甜，最后是……是灶膛里劈柴的噼啪声。”她的声音越来越轻，像飘在风里的炊烟，“后来炎主说，我该用这双手烧更‘重要的东西……”

    nbsp陆明渊突然按住苏小棠的手背。

    nbsp他望着车外渐浓的夜色，低声道：“巡城卫的马蹄声往南去了，炎盟的暗桩在三里外。”

    nbsp苏小棠趁机拧开檀木匣。

    nbsp镇魂露的药香混着薄荷叶味，在狭小的车厢里漫开。

    nbsp她蘸了两滴，轻轻点在火舞后颈的大椎穴上——那是《灶神录》里写的“神庭穴”，外侵神魂最薄弱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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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bsp火舞的身体猛地一僵。

    nbsp她缓缓抬头，深褐色的瞳孔里终于没了幽蓝和猩红。

    nbsp眼泪顺着脸颊砸在苏小棠手背上，烫得人心惊：“我记得……我记得陈婶的烤红薯，记得杂役喝甜汤时的笑，记得那锅汤飘出的香味……”她抓住苏小棠的衣襟，力气却软得像团棉花，“他们说那些都是没用的，说我该做大事……可我不想，我就想……”

    nbsp“就想好好熬一锅汤。”苏小棠替她说完，反手握住她的手。

    nbsp晶石在掌心发烫，像团小小的太阳，“我带你去天膳阁，那里有最干净的灶膛，最鲜的食材，你想熬什么汤，都没人拦着。”

    nbsp陈阿四突然重重咳了一声。

    nbsp他别过脸去擦刀，刀刃映出他发红的眼尾：“天膳阁的灶房还缺个打下手的，你要是敢偷懒——”他猛地转头，看见火舞挂着泪的笑，声音突然软了，“算了，先把你那身伤养好了再说。”

    nbsp陆明渊掀开车帘看了眼。

    nbsp月光下，青石板路像条银带，直通天膳阁的朱红大门。

    nbsp他放下车帘，指尖轻轻搭在苏小棠脉搏上——跳得太快，像要破腔而出。

    nbsp“阿福把马车赶得再快点。”他对车外喊了一声，又转头看向火舞，“到了天膳阁，先让张大夫给你看伤，再让厨房煮碗红糖姜茶。”

    nbsp火舞望着车帘外掠过的树影，突然轻声道：“帮我……找回真正的味道。”她的手慢慢抚上自己心口，那里还留着碎瓷片划的血痕，“我想……再尝尝那锅汤的味道。”

    nbsp马车碾过最后一段青石板时，天膳阁的灯笼已经在前方亮起。

    nbsp苏小棠望着火舞逐渐放松的睡颜，摸了摸怀里的《灶神录》——书页间夹着片干枯的薄荷叶，是母亲当年在灶房里采的。

    nbsp她知道，这一夜过后，天膳阁的灶膛里，又要多一个为“真正的味道”守着火的人了。

    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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