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7）第477章 人皮藏锋·雨落惊魂[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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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暮春的夜来得早，陈府后院的槐树影在青瓦上晃成一片碎银。佩蓉跪坐在廊下竹席上，膝头搭着王生的月白中衣，指尖蘸了温热的玫瑰露，正替他擦拭肩背上的箭伤。纱布揭开的瞬间，渗出的血珠沾在她素白的袖口，像几点未褪的朝霞。

    nbsp34;阿生，疼便咬帕子。34;她轻声说着，将绣着并蒂莲的锦帕塞进丈夫齿间。王生喉结滚动，却反手扣住她腕子：34;佩蓉，我自己来。34;

    nbsp窗外忽然飘进一缕沉水香。白薇薇端着青瓷碗跨进来，藕荷色裙裾扫过门槛，在地上洇出一片浅淡的水痕。她眼尾微挑，望向榻上的王生：34;都尉大人伤得重，喝碗参汤补补吧？34;

    nbsp佩蓉的手顿了顿。她注意到白薇薇端碗的指节泛着青白——这已是今日内第三次了。自半月前白薇薇坠崖34;身亡34;又被她从乱葬岗寻回，这姑娘总爱说些34;妖魔鬼怪34;的疯话，可此刻碗中参汤的热气模糊了她的眼睫，倒真像只受了惊的小鹿。

    nbsp34;不必。34;王生推开碗，声音里带着倦意，34;我已向府尹递了辞呈，明日便卸了都尉之职。34;

    nbsp34;胡闹！34;佩蓉指尖一颤，玫瑰露溅在王生伤口上，疼得他倒抽冷气。她慌忙低头捶他的背，耳尖却慢慢红了：34;你当那些挖心案是儿戏？前日西市张屠户家的闺女;

    nbsp34;佩蓉。34;王生转身握住她的手，掌心的温度透过纱布传来，34;我应了高翔的请求。他说最近又有孩童失踪，那些孩子的母亲跪在衙门口哭，我;

    nbsp34;都尉大人这是要为民请命？34;冷冽的男声从门口传来。高翔提着染血的佩刀跨进来，玄铁护腕上还挂着草屑，34;昨夜城南义庄又发现一具无心尸，死者是粮行的伙计。那妖物专挑壮年男子下手，怕是要;

    nbsp34;够了！34;王生霍然起身，腰间玉牌撞在桌角发出脆响，34;我既穿了这身官服，便要护这太原城的百姓。佩蓉，你莫要再劝。34;

    nbsp白薇薇倚着廊柱笑，指尖绕着发尾打转。她望着王生与佩蓉拉扯的身影，忽然想起三天前在破庙发现的半块青铜镜——镜背刻着34;太阴34;二字，与她穿越时手中攥着的半块严丝合缝。原来这具身体的原主，竟是三百年前被道士封印的狐妖？

    nbsp34;薇薇姑娘。34;高翔忽然转向她，目光如刀，34;前日在城隍庙，我瞧见你往井里撒了把香灰。那井里泡着的，可是具无心女尸？34;

    nbsp白薇薇的笑容僵在脸上。她记得那夜月黑风高，自己不过是想用香灰掩盖妖气——毕竟这具身体虽能化形，却到底带着妖丹的气息。可高翔怎么会......

    nbsp34;高捕头莫要血口喷人！34;她扬声反驳，腕间却突然泛起灼痛。那是狐妖原主的妖丹在预警。

    nbsp当晚，王生换了便服准备出门查案。佩蓉站在院门口替他系披风，鬓边的珍珠簪子在月光下闪了闪：34;早些回来。34;

    nbsp34;放心。34;王生揉了揉她的发顶，转身时却与白薇薇撞了个满怀。少女怀里抱着件月白氅衣，说是要给他送去衙门，可指尖却在触到他衣襟时微微发抖。

    nbsp34;我送你。34;白薇薇抢在他前头迈出门槛，发间的珠钗随着脚步轻晃，34;这夜路黑，我替都尉大人照着。34;

    nbsp两人并肩走在青石板路上，虫鸣在草窠里忽远忽近。白薇薇望着王生挺直的脊背，喉间泛起苦涩。她本是二十一世纪的历史系研究生，为救落水的文物专家掉进护城河，再睁眼就成了这具被狐妖占据的身体。原主的记忆里，有对王生说不出口的痴恋，有被人类背叛的怨恨，还有半块能引动天象的青铜镜。

    nbsp34;薇薇。34;王生忽然停步，34;你今日......似乎有心事？34;

    nbsp白薇薇心头一紧。她想起下午在义庄，自己分明看见蜥蜴精的影子掠过墙角，可当她追出去时，只余下满地碎瓦。难道那妖物已经盯上了王生？

    nbsp34;没什么。34;她勉强笑了笑，34;只是觉得......都尉大人最近太累了。34;

    nbsp话音未落，远处忽然传来凄厉的惨叫。白薇薇瞳孔骤缩——是西市的货郎！她记得今日晌午还见他挑着担子卖糖画，怎么......

    nbsp34;阿生小心！34;她尖叫着扑过去。一道黑影擦着王生耳际掠过，带起的劲风掀翻了他的帽子。白薇薇这才看清，那东西浑身覆盖青鳞，利爪上还滴着血！

    nbsp34;妖物！34;王生抽出佩剑，却见那蜥蜴精张开血盆大口，腥臭的涎水滴在地上，瞬间腐蚀出一个个焦黑的窟窿。

    nbsp34;小心它的毒！34;白薇薇拽着王生滚地。她怀里的青铜镜突然发烫，半块镜体竟从衣襟里滑出来，在月光下泛着幽蓝的光。蜥蜴精见了镜子，竟像是见了克星，发出刺耳的嘶鸣。

    nbsp34;下雨了！34;远处传来更夫的梆子声。白薇薇抬头，豆大的雨点正噼里啪啦砸下来。蜥蜴精浑身剧颤，转身就要逃，却被雨水淋得现了原形——足有两丈长的青鳞巨蜥，鳞片在雨中泛着冷光。

    nbsp34;原来你怕雨。34;白薇薇喃喃自语。她摸出青铜镜，镜面上的纹路与雨水交融，在地上投出一片水镜。水镜里映出的，是蜥蜴精记忆中那个在破庙念咒的红衣女子——正是她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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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bsp34;薇薇姑娘！34;王生撑着伞跑过来，34;你没事吧？34;

    nbsp白薇薇摇头，却见他腰间的玉牌在雨中泛着温润的光。那是她昨日用狐丹之力为他挡下的灾劫，此刻正贴着他的心口，暖得像团火。

    nbsp接下来的几日，佩蓉总觉得哪里不对。白薇薇不再像从前那样缠着王生说笑，反而总躲着她。更诡异的是，她竟在白薇薇的妆匣里发现了半张人皮！

    nbsp那日午后，佩蓉借着送点心的由头进了白薇薇的房。窗台上的茉莉开得正好，可妆台的铜镜前却摆着个檀木匣。她鬼使神差地掀开，半张泛着珍珠光泽的人皮正躺在锦缎上，眉眼、唇色与白薇薇别无二致，只是多了道狰狞的疤痕。

    nbsp34;佩蓉姐姐。34;

    nbsp冷不丁的嗓音惊得佩蓉手一抖，人皮34;啪34;地落在地上。白薇薇不知何时站在门口，眼尾泛红，声音里带着颤：34;你......你在看什么？34;

    nbsp34;这、这是什么？34;佩蓉指着人皮，喉咙发紧。

    nbsp白薇薇的脸色瞬间惨白。她扑过去捡起人皮，指甲深深掐进掌心：34;与你无关。34;

    nbsp34;与我无关？34;佩蓉提高声音，34;前日张屠户的女儿，昨日粮行的伙计，他们的伤口都像被野兽撕咬过！薇薇，你告诉我，你到底是谁？34;

    nbsp白薇薇后退两步，撞翻了妆台上的脂粉盒。香粉撒了一地，模糊了两人的视线。她望着佩蓉焦急的脸，忽然想起原主记忆里那个雨夜——三百年前，也是这样的雨，也是这样的状态，原主被道士用桃木剑刺穿胸口，临死前喊着34;阿生，救我34;。

    nbsp34;我是;她张了张嘴，却听见院外传来脚步声。是王生回来了。

    nbsp34;佩蓉，我带了糖蒸酥酪。34;王生掀帘进来，手里提着食盒，34;高翔说城南的线索断了，不过;

    nbsp他的话被佩蓉打断。佩蓉抓住他的手，将人皮塞进他掌心：34;阿生，你看这个。白薇薇是妖，挖心案是她做的！34;

    nbsp王生捏着人皮，指节泛白。他抬头看向白薇薇，后者正垂眸整理妆匣，睫毛在眼下投出细碎的阴影：34;都尉大人若是不信，大可请赛神仙来验一验。34;

    nbsp34;赛神仙？34;王生皱眉，34;他不是云游去了吗？34;

    nbsp佩蓉的心沉了下去。三日前她去求赛神仙，却在破庙里撞见满地狼藉。老道士倒在血泊里，胸口插着半把桃木剑，墙上用血写着34;妖物该死34;四个大字。

    nbsp34;薇薇。34;王生放下食盒，声音里带着疲惫，34;我知道你近日受了惊吓，但;

    nbsp34;我没有！34;白薇薇猛地抬头，眼眶通红，34;你为什么不相信我？34;

    nbsp当晚，佩蓉辗转难眠。她裹着被子坐在床头，听着窗外的雨声，忽然想起白薇薇说过的话：34;这世间的妖，未必都想害人。34;

    nbsp可那些死去的人呢？张屠户的女儿才十二岁，粮行的伙计上有八十老母......她摸出陈老爷送的护心镜，镜面映出她苍白的脸。护心镜是玄铁所铸，据说是用千年寒铁炼的，能挡妖邪。

    nbsp34;阿姐。34;

    nbsp佩蓉惊得坐起。白薇薇正站在床前，怀里抱着个红布包袱。月光透过窗纸照进来，映得她脸色忽明忽暗：34;我给你带了礼物。34;

    nbsp34;你;佩蓉往后缩了缩，34;这么晚了，有事吗？34;

    nbsp白薇薇在她面前蹲下，打开包袱。里面是件绣着金线的狐裘，毛色油亮，还带着体温：34;这是我用妖丹换的。他们说，用妖丹换的东西最是保暖。34;

    nbsp佩蓉望着那件狐裘，忽然想起王生身上的伤口。她伸手摸了摸，狐裘软得像团云：34;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34;

    nbsp白薇薇的指尖一顿。她望着佩蓉眼底的戒备，忽然笑了：34;因为我想让你相信，我不是妖。34;

    nbsp窗外的雨越下越大，打在芭蕉叶上沙沙作响。佩蓉望着白薇薇眼里的真诚，心中的疑虑渐渐消散。或许，她真的错怪了她？

    nbsp可就在这时，白薇薇的袖中忽然滑出半块青铜镜。月光下，镜面的纹路与佩蓉护心镜上的暗纹竟完全吻合！

    nbsp34;这是什么？34;佩蓉抓住她的手腕。

    nbsp白薇薇慌忙要收，却被佩蓉攥得更紧。镜面上的纹路突然发出蓝光，映得整间屋子如同白昼。佩蓉看见镜中浮现出一幅画面：三百年前，一个红衣女子跪在道士面前，哭着说：34;求仙长放过阿生，是我害了他！34;

    nbsp34;原来;佩蓉的声音发颤，34;你是三百年前那个狐妖？34;

    nbsp白薇薇的眼泪掉下来：34;是。可我现在是白薇薇，是爱着阿生的人。34;

    nbsp远处传来更夫的梆子声，已是三更。佩蓉望着白薇薇脸上的泪痕，忽然想起王生说过的话：34;这世间的事，不是非黑即白。34;

    nbsp她松开手，将狐裘轻轻披在白薇薇肩上：34;明日我陪你去赛神仙的破庙看看。34;

    nbsp白薇薇抬头，望着她眼底的信任，忽然觉得心中暖得发疼。她伸手抱住佩蓉，将脸埋在她颈窝：34;阿姐，谢谢你。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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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bsp窗外的雨还在下，可屋内的温度却渐渐升高。佩蓉望着怀里的人，忽然想起王生说要辞去都尉之职的话。或许，有些事，真的需要换个角度去看。

    nbsp可她不知道的是，此刻城外的乱葬岗里，半块青铜镜正在吸收月华。镜面上的纹路逐渐清晰，映出一个女子的脸——正是白薇薇的模样，只是眼角多了一颗朱砂痣，妖异而妖冶。

    nbsp而在镜的深处，传来一声低低的轻笑：34;佩蓉，你终究还是信了我。34;

    nbsp陈府后园的老槐树上，蝉鸣正浓。白薇薇倚着朱漆栏杆，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腕间一道淡青色的疤痕——那是三日前替王生挡蜥蜴精毒爪时留下的。她望着廊下挂着的铜铃，风过处叮咚作响，恍惚间又听见原主记忆里那个雨夜的呼喊：34;阿薇莫怕，娘亲在;

    nbsp34;薇薇姑娘。34;

    nbsp冷不丁的男声惊得她指尖一颤。回头望去，高翔提着染血的佩刀站在竹影里，玄铁护腕上还沾着未擦净的血渍，34;夜里别往园子里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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