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1章 你们不讲，我们才敢活[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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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sp;nbsp风继续吹拂，拂过山川，拂过田野，也拂过了玄音日夜守护的银光草。

    nbsp她敏锐地察觉到，那些曾经需要聆听她的心音才能勉强生长的银光草，变了。

    nbsp它们不再依附于任何人的意志，反而在每一个无风的静夜，自行绽放出璀璨的光芒，如繁星坠落于荒野，将整个村落映照得宛如仙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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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bsp玄音走遍了村落的每一个角落。

    nbsp她看见，几乎家家户户的窗台下，都生出了一丛银光草。

    nbsp它们不需人照料，不惧风霜雨雪，只是自顾自地生长，自顾自地发光，用最温柔的光，守护着屋内的睡梦。

    nbsp她在村子最北边的一户人家前停下脚步。

    nbsp那是一个孤寡老妇的家。

    nbsp每到夜晚，老妇人都会搬一张小凳，坐在窗下的银光草前，用极低的声音絮絮叨叨地低语。

    nbsp玄音凝神细听，只听见老妇人对着草丛说：“你说过的，你能听见就够了。现在啊，老婆子我也能听见了……听见这草长，听见这风动，听见我那老头子在天上，说他过得挺好……”

    nbsp玄音悄然转身，眼角有一丝湿润。

    nbsp她不再停留，踏上了返回山谷的归途。

    nbsp她知道，信仰的最高形态，从来都不是拥有一个万众敬仰的神只，而是当神只离去后，每个人都能从最平凡的事物中，找到属于自己的神迹。

    nbsp它不再需要见证者，因为它本身，就是见证。

    nbsp这风，最终汇聚成了一首歌。

    nbsp那个目不能视的盲童，在第七日的清晨，忽然毫无征兆地开口唱歌。

    nbsp他唱的是一首谁也没有听过的调子，词不成句，咿咿呀呀，却婉转凄美，如泣如诉，仿佛凝聚了天地间所有的悲欢。

    nbsp小女孩恰好路过，听得入了迷。

    nbsp一曲终了，她轻声问：“真好听，这是谁教你的？”

    nbsp盲童茫然地摇了摇头，清澈的脸上满是困惑：“我不知道。是风……风借了我的嗓子，自己唱出来的。”

    nbsp当晚，整个村子都做了一个相同的梦。

    nbsp梦里，所有人都听见了这首无名的曲子。

    nbsp它时而高亢如云端龙吟，时而低回如溪水呜咽。

    nbsp可当他们醒来，却又谁都记不清那具体的旋律，只在心底留下了一片难以言喻的空茫与感动。

    nbsp又是七日之后，村东头一户人家添了新丁。

    nbsp那婴儿脱离母体的第一声啼哭，不是寻常的嘶哑，而是一串清亮高亢的音节，其音调，竟与那日盲童所唱、全村人梦中所闻的曲调，同声同频！

    nbsp小女孩站在产房外，听着那初生的啼哭，浑身一震。

    nbsp她终于明白，当一个声音不再属于某个人，而是来自所有人的集体梦境时，它就不再是凡人的歌，而是一个族群，一个时代，共同的魂。

    nbsp这一夜，月色如水。

    nbsp苏璃忙完了一天的活计，独自坐在院中纳凉。

    nbsp她习惯性地望向那棵老梅树，却猛地眯起了眼睛。

    nbsp树下影影绰绰，竟似有数人围坐。

    nbsp她心头一紧，以为是来了歹人，悄悄走近几步，定睛一看，却不由得愣住了。

    nbsp那不是什么歹人，而是村里的那群半大孩子。

    nbsp他们不知何时，竟都跑到了她的院子里，一个个席地而眠，睡得香甜。

    nbsp月光下，孩子们的唇齿微微翕动，仿佛都在说着各自的梦话。

    nbsp一阵夜风吹过，老梅树的叶子簌簌落下，如一场温柔的雨，轻轻覆盖在他们身上，仿佛是一床天然的被子。

    nbsp苏璃心中一软，转身便想回屋为他们取些被褥来。

    nbsp可她刚一动，脚步就停住了。

    nbsp她看见，那个盲童不知何时已经醒来，或者说，他根本就没睡。

    nbsp他摸索着，将自己身上唯一的一件厚实披风解下，小心翼翼地、分盖在了离他最近的三个年幼孩子的身上。

    nbsp做完这一切，他心满意足地笑了笑，重新坐直身体，像一尊沉默的守护神，为同伴们抵挡着深夜的寒意。

    nbsp那一刻，苏璃忽然什么都明白了。

    nbsp他们，不再需要她这个守护者了。

    nbsp她缓缓地，一步步退回屋内，没有惊动任何人。

    nbsp她走到油灯前，静静地凝视着那豆火光，良久，抬手，吹灭了最后一盏灯。

    nbsp黑暗笼罩了一切，也带来了前所未有的宁静。

    nbsp在这片极致的静谧中，一股突如其来的战栗穿透了她的四肢百骸。

    nbsp那不是夜的寒冷，而是一种仿佛从骨髓深处弥漫开来的、空洞的冰冷，好似支撑了她一辈子的那座无形山峦，在顷刻间彻底卸下，将全部的重量，都还给了她这副凡胎肉体。

    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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