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3章 你走的路，我替你忘了[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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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bsp其中一位妇人，是村里最懂音律的，她听了一会儿，索性拆散了脑中根深蒂固的《叩石》古调，将那些音符化为碎片，随着盲童那错乱的节拍，重新在心中组合。

    nbsp一个全新的，从未有人听过的旋律，在她心中悄然诞生。

    nbsp新妇抚摸着那匹会发光的布

    nbsp村南的学堂里，异邦学者的弟子守着师父的灵位，夜深不寐。

    nbsp他面前摆着一只空碗，那是师父生前最爱用的。

    nbsp夜露凝结，竟在碗底汇成一汪浅浅的水洼。

    nbsp水洼中，缓缓浮现出学者含笑的影像。

    nbsp弟子看得痴了，刚要开口，却见水中的影像缓缓抬起手，像是隔着时空，轻轻抹去了自己的面容。

    nbsp影像消失，露水也瞬间蒸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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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bsp碗底干涸，却留下了一行字迹，仿佛是水痕所凝：“记住问题，忘了我。”

    nbsp弟子泪如雨下。

    nbsp他颤抖着拿起师父未完成的遗稿《归途论》，那里面是师父一生的心血。

    nbsp他没有将其珍藏，而是含着泪，一页页地，投入了旁边用“心灯”花点燃的火盆中。

    nbsp火焰熊熊，纸页化为飞灰，但那些墨写的字迹却并未消失，它们从火光中升腾而起，如点点繁星，飘散在夜空中。

    nbsp第二天，几个顽童路过学堂，见到那只空碗。

    nbsp他们自发地用溪边的泥巴，捏了一个粗糙的学者的塑像。

    nbsp他们没有将塑像供奉起来，也没有对它跪拜，只是将它轻轻放在了学堂的屋檐下，任凭风吹雨打，日晒雨淋。

    nbsp弟子看着那座日后注定会化为尘土的泥像

    nbsp深夜，阿尘在村里夜巡。

    nbsp他走过每一户人家，看见那些门槛上原本用来盛放影子的空碗，此刻全都空空如也。

    nbsp旧的影子彻底消失了，新的影子也还未曾出现。

    nbsp整个村庄，仿佛陷入了一种奇异的“空”的状态。

    nbsp他从怀中取出一枚陶土烧制的哨子，这哨子没有吹孔，无法发出声音。

    nbsp他走到村子中央，蹲下身，按照一种古老的“七息节拍”，用陶哨的尖端，轻轻叩击着地面。

    nbsp哨音未出，风却骤起。

    nbsp风卷着院角的腐叶，精准地吹向那些空碗，不偏不倚，恰好盖住了每一只碗的碗口。

    nbsp阿尘站起身，看着那些被枯叶掩埋的碗，他没有伸手拂去，而是转身离去，任凭它们被掩埋在时间的尘埃里。

    nbsp三日后，奇迹发生了。

    nbsp那些枯叶之下，竟钻出了一株株翠绿的新芽。

    nbsp嫩芽破土而出，蜿蜒向上，每一株的形态，都像是一个充满好奇的问号。

    nbsp阿尘抚摸着其中一株嫩芽

    nbsp当夜，阿尘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nbsp梦里，他看见小女孩就站在村口那棵老槐树下，手中空无一物，微笑一如当年。

    nbsp她看着他，用他能“听”懂的方式，轻声说道：“你不再等我回来了，真好。”

    nbsp说完，她转过身，一步步走入风中。

    nbsp她的影子在风中渐渐变淡，拉长，最终消散于无形。

    nbsp阿尘没有追，他只是抬起头。

    nbsp那一刻，他看见村中所有被枯叶覆盖的碗，竟齐齐发出了嗡鸣，枯叶被震开。

    nbsp每一只碗的碗底，不再映照天空，而是清晰地映出了一个个幼童赤足奔跑的影子。

    nbsp他们笑着，闹着，笑语还未传至耳边，那无拘无束的影子，却早已踏遍了山野。

    nbsp梦，醒了。

    nbsp天还未亮，阿尘猛地从床上坐起。

    nbsp他来不及穿上外衣，赤着脚就冲出了家门，径直奔向村口小女孩的旧居。

    nbsp他气喘吁吁地停在门槛前，心跳如鼓。

    nbsp那只碗，静静地倒扣在那里。

    nbsp碗底朝天，如一只豁然睁开的眼，正冷冷地凝视着这片即将迎来黎明的天空。

    nbsp就在这时，第一缕晨光穿透云层，精准地落在光洁的碗底上。

    nbsp光芒之中，一个影子，比任何事物都先动了起来。

    nbsp而这一次，它所走上的那条路，没有任何人，曾走过。

    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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