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壹佰肆拾陆[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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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胃癌晚期,已经转移到肝脏了。”医生摊开手告诉我爸他们。

    电话那头,爸爸沉默了十几秒钟好像也是这么跟我说的。

    屋子里面所有的灯都亮着,靠在门前的我一点点滑下来,我蒙住头,笼罩周围的是无边的黑暗。

    我的家乡是一个封闭的小山村,祖祖辈辈是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民。家徒四壁。

    我的奶奶瓜子脸,大嗓门,短头发,招风耳。大脚板。

    从小在我有印象起,她就像个旋转的大陀螺,速度稍微慢点后就像又有一个无形的鞭子抽上来。又高速旋转。

    她是很嫌弃我的,我蹲在地上,水杯立在石头上,一只手用牙刷刷牙的时候,她提着锅铲系着围裙,从厨房闪出来,我另一只捻狗尾巴草的手缩回来,赶紧端起水杯。

    怎么逃的过她的眼晴,她瞪着我凶巴巴的说:“刷个牙,慢吞吞的。手乱抓没个样子……”絮叨的没完。

    我吐漱口水跟吐苦水似的。

    我们家背后有一个水塘,以前水位应该很高,因为到现在一直露出个两三人高的石头,有年燥热的夏天,吃过午饭奶奶去干农活了,爷爷在看电视。热气逼人,我打头,弟弟拖着洗澡盆,妹妹尾随把风,往后山水塘去。塘里长着芦苇,遮住一些绿油油的水藻,扒开塘边的小石头,背面长着青苔,还有横着走的小螃蟹。

    弟弟最喜欢摸田螺,把它的壳砸个稀巴烂,用它的血腥气来捉过来觅食的虾子。

    我觉得太血腥了,不过不让他来的话他就会告发我们,他还可以做苦力,所以就忍了。

    我和妹妹坐在澡盆上,用手划水,慢慢往芦苇处前进。还唱起了“让我们荡起双桨”。

    并没有什么事,只是我的鞋子掉了一只,怎么也找不到了。

    还是没瞒过去,奶奶把我衣服掀起来,用那种干竹条抽过来,背上手上,全是红肿的痕子鼓出来,丝丝的火辣辣的疼。一边打一边问:“做错了什么?”我哭丧着脸:“鞋子弄掉了一只。”她手一抖,竹条又抽过来。后来没知觉了。

    自那天起的半月有余,我都是趴着睡的。睡着后的一个无意翻身,就清醒了,身上只是火炙的疼,心里更痛,我暗暗的想,奶奶很讨厌我吧。

    我一路磕磕绊绊在奶奶不远处的注视下长大。含着苦水,咬住牙,闷声向前。

    对于奶奶和我之间,我总觉得如白开水一般,淡淡的。

    过年回家时,来探望奶奶的人络绎不绝,不乏古稀,杖朝之年的人,我奉茶的时侯,从奶奶的上一辈嘴里知晓了奶奶的成长史。

    老人唾沫横飞,娓娓道来。

    奶奶的小名叫瑛子。

    瑛子出生于二十世纪五十年代,中国的过渡阶段,一穷二白,穷人的孩子早当家,那时侯也没有计划生育,孩子多,成活率从城市到农村由高到低,大一点照顾小的,哪有大米饭吃,挖野菜,吃玉米糊,芋头糊。

    那时候穷得叮当响,小瑛子是女娃,哥哥弟弟上学的花销就大,瑛子就在同年的孩子背起书包上学堂的年纪,在田间灶间忙碌,那时侯的灶头很低,但瑛子个头矮要搭个板凳勉强才能够着。讨猪食,放牛,上山砍柴,天还没亮提着两大桶全家的衣服去河边洗,冷水刺骨,她不早点来,就没地方洗了。问她怎么洗的那么快,她笑着说,“婶子们也急阿,我快点她们就能早一点洗上,好回家做饭。”每天的日子都满满当当,夜里还要借着昏暗的煤油灯,缝补衣服。

    日子困苦,小瑛子却乐呵呵的,苦难也像是滋润的蜜糖,她慢慢长成大姑娘,圆圆脸蛋,长长辫子。说话,轻声细语。声音如百灵鸟一般婉转动听。

    等她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其实她不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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