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探花完[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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抽空, 艺书和孙连一起去市场上挑了一个婆子一个小厮回来,这下子家里轻活重活杂活都有人干了。常父觉着他年轻力壮的总闲着也不是事儿,试探地跟儿子商量,要不然还是干老本行, 磨豆腐卖豆腐?
磨豆腐这活, 干过才知道到底有多累人。泡豆、磨浆、滤渣、煮沸、点卤、加压,几道工序就没一个是省劲的。而且半夜三更起来干活, 做好了立马就得拉出去卖, 熬得慌。
“磨豆腐忒摧残人了, 要不然爹你陪着爷爷看几天戏去?干活的事等过了中秋再说, 我先踅摸踅摸, 给您找个更合适的活。”艺书觉得,等看戏看出乐趣了,应该就不会想干活了。
找活这事也没那么急,常父果真天天带常老爷子去戏院看戏。
八月十五这天,一大早外边舞狮舞龙的热闹起来,常父常母跟邻居们看表演去了。常老爷子不忍催孙儿早起,就搬了把椅子坐在院门口支起耳朵听。
艺书起床的时候, 人都坐了小半个时辰了。
“爷爷,咱现在出门吧?”
“你吃好饭了?”
“吃好了。”
“那走吧。”常老爷子拄着拐杖站起来。
艺书搀住他,转头喊小秋:“给爷爷带件外衫。”计划上是要在外头待到傍晚,天可能会有些凉。
乘上马车,祖孙三人来到茗汇楼, 柳家人都在楼上等着了。
把爷爷留下跟师祖他们一起隔窗看热闹, 艺书领命带小秋和师妹们逛街去。才打开雅间的门出来,左右紧跟着也开了两扇门。
“下去玩带哥哥一起呗。”
“表妹,好巧。”
“柳姑娘, 好巧。”x2
六月份柳家二姑娘嫁人了,因此这回的未婚夫婿就剩三、四的了。
艺书话都不想接。
卫文哥俩好地揽住他:“拒绝没用的,走吧师弟。”
师父师娘都默认的事,艺书也没打算拒绝。不过,他严肃告诫赵双陆那伙儿的:“你们三个,注意分寸。”大庭广众的,跟着就行了,少动手动脚。
赵双陆哼了一声:“不用你教。”
另两人拱手道:“我等省的,师兄请放心。”
“别叫我师兄,膈应。”突然就有了那种嫁妹子的糟心感。
那两人只是赔笑。
卫文家里也有姊妹,很能理解他的心情,拍了拍他的肩道:“师弟,哥哥懂你。”
“你也滚。”艺书拂开他的爪子,这也是只大尾巴狼。
他们贫起来没头了,小六在后边不耐烦地催促:“堵着门做什么?倒是走啊。”
“师妹先请。”卫文识趣地拽着艺书让出道儿来。
小六傲娇地扬着下巴,左手牵她五姐右手牵小秋妹妹,雄赳赳气昂昂地下楼去了。
老规矩,姊妹几个带丫鬟侍卫走前头买买买,艺书他们缀在后头掏钱护驾。
小六是拿主意的那个,买什么吃什么全是她点单,整条街都能听见她充满活力的声音:“来两份龙须酥!”
“五个茯苓饼!”
“臭豆腐也要!”
……
卫文跟了一会儿,悄声跟艺书嘀咕:“咱六师妹不错哦?”一点点坏心眼,一点点傲慢,灿烂又鲜活,看着都令人心情愉悦,遵循父母之命娶回家也是可以的。
也不知道他这是少男心思萌动了,还是单纯地按照家里的命令来接近,艺书稍稍给透了个底:“小五小六她俩,我师父想挑一个给招赘婿。”二分之一的中奖率,自己想吧。
“这样吗?”卫文沉吟片刻,“我们两家距离近,住柳府跟住将军府,其实没太大区别。”
赵双陆见缝插针地表真心:“如果是五表妹招赘,我可以,我爹肯定同意。”
艺书惊诧莫名:“这话回去跟你们各自的爹说了,能一齐被打断腿了吧?”
卫文开玩笑道:“你是不懂家里儿子多的苦,当老子的巴不得有人招赘出去。”
“屁话!”养不起的才巴不得,你们这一个是大将军家的,一个是兵部侍郎家的,还都是嫡子,招赘个鬼。艺书跳过这个话题,问起了寻正。
京城关于张家的流言满天飞,艺书最近只在散值时见过张寻正,分不清他是成长了还是在装坚强,大约能感觉到他的气场正朝着冷硬变化。
“寻正没什么事,待民众的热情退去,他就不用再自圈于家中了。”
“晚上我去喊他来我家吃饭,地址给我。”
张寻正作为今年的榜眼,京城大多数人都眼熟他。那时张家事发,他遭受了许多冷眼排挤,没人愿意做他的生意,有钱也住不了客栈。卫文借了个别院给他,被他坚决地买下来了。
是以艺书不晓得他住哪里,卫文是知道的。
“他除了上值,都不出门的,你不一定喊得动。”
“喊了再说。”朋友一场帮不上他什么忙,至少在中秋这样的日子里,别让他孤单地对着一座空寂的院落。
陪着师妹们逛街逛了个尽兴,时至黄昏,艺书收拢人员往回走。中秋是要各回各家吃团圆饭的,想看夜景得晚饭后再出来。送人回家后,他马不停蹄地往张寻正那里赶。
真到门外了,看着门口不知是谁砸的臭鸡蛋、烂菜叶,艺书反而有些犹豫:以前自己窝在家里不想出门时,如果突然有什么事情非得出门,会感觉挺烦的。
寻正眼下是同样的状态吗?也许他不想被看到这种难堪的境地?
不喊他?那万一他想找人说说话,倾诉倾诉苦闷呢?
正犹豫着,几个五六岁的小孩儿结伴过来丢蛋壳菜叶,艺书捡起根树枝恶狠狠地瞪他们,大有“再敢上前一步老子就抽你”的架势,愣是把几个小孩儿吓跑了。
他在门外犹豫得太久,张寻正无奈主动开门相迎:“常兄莫与关羽张飞抢活干,当门神你不够威严。”
艺书丢掉树枝咧开嘴笑,看上去更不威严了:“要跟我一起回家吃饭吗?”自己要来,知庸一定会提前告知寻正。寻正若不肯相见,说明是真不想见自己;愿意露面,就说明他没那么想一个人待着。
“常兄变狡猾了。”明知他在门外守着,自己怎么可能不露面?然而,张寻正摇了摇头,“出门却是算了,待以后罢。”
“好。”艺书也不勉强,晃了晃手里那包月饼往院里走,“吃月饼。”
挑了两不同口味的月饼切开,倒杯桂花酿,艺书举起酒杯道:“中秋快乐。祝寻正你健康开心,目标早日达成。”
张寻正跟他碰了一下:“中秋快乐。祝常兄阖家欢乐,无病无忧。”
人见过了,月饼吃了,祝福送到了,好像没什么事情了。
艺书起了个深沉范儿:“人其实不是必须坚强的,不如我留下同你一起过节?”
张寻正微笑着指了指桌上剩余的月饼:“常兄陪我过了节了,快回去吧。”
“我真走了?”
“走吧。”张寻正起身送他到院门口。
回到家,只见荤素冷热搭配,饭菜满满当当摆了一大桌。
饭后,艺书给家人分发中秋礼物。
爷爷和父亲一人一枚玉观音,母亲的是玉佛,开了光保平安的;给小秋的是一对小叮当玉镯,镯如其名,声音清脆又悦耳。
这样式儿的镯子戴手上,叮叮当当一动一响,引得团喜屁颠屁颠追着刘小秋汪汪叫,她想安静都安静不了。
艺书看着满意的很:看你还怎么躲角落里长蘑菇!
常母拍他:你这孩子,老捉弄小秋做什么?
中秋过后,艺书表示:“还是没想到能让父亲干什么活,要不再看几天戏?”
“戏哪能天天看?腻了。”
说是这么说,您也不像腻了的样子。艺书迂回地劝他:“爷爷就爱这个。您也清楚,我一个月才三天休,没空带爷爷出去。您要是也干活去了,那爷爷就没法子看戏了。”戏园子基本不让女眷进,母亲跟小秋是不可能带爷爷去看戏的。
常父愁眉苦脸地挠头:“咱也不是啥地主老爷,天天看戏,光花钱不挣钱咋行?”
“爹欸,咱的位置可比地主老爷高得多。坐大堂花不了几个钱,咱看得起。”明白他在操心什么了,艺书拎出来一个小箱子,“您看看,这是咱家目前的存款,够您和爷爷看一辈子戏了。”
那小箱子里银票金票的整整齐齐码了一沓,看得常父瞪大了眼睛:“你啥时候攒了这么老些钱了?”
合着你们都不知道我有钱?堂屋的匣子里只放铜板,是因为没有大项的开销,零钱取用方便,不是说没钱啊。
意识到误会大了,艺书叫来全家人,给他们展示自己的小金库:“喏,咱家不穷,你们该花就花,不用省着。娘若是也喜欢戏曲,请来家里唱都行。”小秋嘛,好看书,他买了好多书放书房了。
“我不爱看戏,跟邻居唠唠嗑遛遛狗就顺心了。”常母看完他的小金库,回屋把这些年家里攒的钱拿出来搁一块儿去了,没藏着掖着的必要了呀。之前还老担心儿子花钱大手大脚存不住钱,现在,随便花。
摸透了自家家底,常父带着常老爷子看戏看得可来劲儿了,间或也会给台上搭几个赏钱。不过他们不怎么去梨园,梨园的戏班子是京城最好的,里边的爷们儿搭钱都是一两银起步,阔气的一出手就上百两,他们可舍不得。
艺书休沐的日子,倒是爱撺掇着爷爷父亲一起去享受享受梨园的氛围,所以也不是完全没去过。
这天散值回来,大老远就听见了一阵叮叮当当的声响,艺书掀开车帘望去——小秋对面站了个年轻男子。
啧,果然到了嫁妹子的时候了吗?可我家妹子才十四,这帮禽兽!
下了车,只见那年轻男子有什么东西要给小秋,小秋不肯收,摆着手推拒,她腕上的镯子又是一阵脆响。
艺书走过去问道:“做什么呢?”
刘小秋吓了一跳,双手背后连连摇头:“没什么,什么都没做。”说着还后退一步,远离了年轻男子。
你这做贼心虚的表现,心思都暴露完了。艺书看向年轻男子:“不报上名来?”遇见女方家长傻呆呆地杵着,不够机灵,扣分。
“在下梨红月。”年轻男子转过身抱拳行礼,宽大的衣袂随着他的旋身飘然摆动,体态竟有几分婀娜之感。
梨红月,耳熟的很,梨园最受追捧的旦角不就叫梨红月吗?怎么跟小秋扯上关系了?
艺书难掩惊讶。
“在下的容貌与台上颇为不同,大人或许不太认得出来。”
等梨红月抬起头露出脸来,艺书更他娘的惊讶了:这梨红月好死不死的,竟然跟门缝里的那鳖孙长着同样的脸,就是潜入常家一顿喷,直接气死了常以束的那货。
压下心头奔腾的草泥马,他打量着这位名角:“来做什么的?”
梨红月五官偏艳,眸子大而亮,眼角尖锐眼尾上翘,很有顾盼神飞的感觉,艺书在梨园看戏的时候就觉得,台上戏子那双眼睛生的很是漂亮。
这会儿,梨红月用那双很漂亮的眼睛盯着他,言语间带着不自觉的宛转悠扬:“今儿您家的两位老爷在梨园看戏,搭钱颇多,我与刘姑娘偶然相识,担忧他们是否赏错了,遂来相问。”
刘小秋脸颊泛红,补充道:“梨公子说干爹和爷爷赏了五十两,他是来还钱的。”
“原来如此。”艺书点了点头。
梨红月勾起唇角浅浅一笑,漂亮的眼睛潋滟生魅,他好似浑然未觉,把手里的东西朝外递了递:“或许在下多事了也说不准,可听刘姑娘说家里并不算富裕……失礼了,在下没有别的意思。刘姑娘的长辈愿意来看戏已是荣幸,哪里能让他们搭钱。这银票,您还是收回去吧。”
艺书挑了挑眉,颇为意外地看着他,梨红月神色自若地回望,眼中尽是视金钱如粪土、情谊值千金的敞亮。
“我家确实不富裕,多谢你来归还。”艺书利落地收了银票,拉着刘小秋往家里走,边走还边教育她,“烂桃花一朵,掐了吧。”
刘小秋迷迷瞪瞪地应:“好的。”
后方的梨红月:“……”
什么无理取闹的臭男人啊?不是你一有空就来看我的戏吗?不是你手头拮据还给我搭钱吗?不是你总对我目露欣赏吗?此刻我送上门来,你拿走了我的钱还说我烂,你的心是石头做的吗?
没错,那五十两根本不是常父和常老爷子赏的,是梨红月自己的,还钱就是个借口,他就是来勾搭艺书的。
最近梨红月被一位年过半百脑满肠肥的富商看上了,不从,想挑个更好的恩客,然后就挑中了艺书。
这位常大人年轻俊美文质彬彬,据说来头很大,最重要的是,他能作家里的主且对自己有意。
于是梨红月想办法认识了刘小秋,打算以她为跳板,给常大人留下个好印象,再进一步发展,没想到会这么……一言难尽。
进了堂屋,刘小秋看见兄长随意把银票丢进了零钱匣,不解地问:“不换成零钱吗?”
“不换,反正是看戏用的,让羊毛回到羊身上吧。今儿的事,不许跟旁人说。”
“好的。”
“看起来你与这梨红月不是第一天认识,相处得还不错?”艺书侧头看她,“我说他是烂桃花你就信,不让把他的事说出去你也应,这么听我的话?”
刘小秋理所当然地答:“哥自来比我聪明,没必要骗我,你说他不好,他一定不是个好的。”
“乖!”不恋爱脑的娃真可爱,艺书揉了揉她的脑袋,心情很好地跟她解释,“他认识你应该是有预谋的,他的目的是我。”那种欲说还休的眼神诱惑,很难看不出来。
刘小秋回想与梨红月相识的场景,自己在家看家,他敲门借水喝,随口聊了几句。次日他带了一包点心来感谢,隔日又来借水喝……一来二去的,就熟悉了。还以为他是像话本里那样,是对自己一见钟情朝思暮想并克制守礼,结果今儿对着兄长“钟情”得更明显!
如今她看得书多了,懂的也挺多,想明白梨红月的目的是什么后,不由得青着脸呸了一声——区区戏子还想勾搭我哥?晦气!
“回头我就跟爷爷和干爹说,再也不要去看他的戏了,这人不正经。”
艺书低声笑开,使劲又揉了揉她的脑袋,道:“好了,梨红月你就别管了,他牵扯到了别的事情,我得观察观察。”
都快把这鳖孙忘了,没想到他自己送上门来了。
如果是戏班台柱子的话,事情倒解释的通了。怪不得会对那双眼睛记忆犹深呢,一席话配上恰到好处的语气眼神,从挑衅到兴奋到癫狂再到恶毒,不是个戏好的角能气死人?
艺书咂了咂嘴,“五驸马”的奴才出现了,“五驸马”还会远吗?
常以束优秀得别人拍马都赶不上,周皇挑驸马都不需要纠结,殿试隔天就下旨赐婚了;艺书不做驸马了,剩余的驸马预备役大差不差,周皇就患上了选择困难症,到现在都没定下五驸马的人选。
艺书原本还担心这回的五驸马跟常以束那辈子的“五驸马”不是同一个人,没法欣赏“五驸马”的嘴脸了,感谢梨红月的出现。而今只看住他,不必等周皇指婚,要不了多久就能把藏头露尾的“五驸马”挖出来了。
艺书花着梨红月的那五十两银票,天天去梨园看戏,一散值就去蹲。他坐台下看,梨红月站台上幽怨地瞟,他爱搭不理的,该喝茶喝茶,该嗑瓜子嗑瓜子,整得梨红月很是羞恼。
梨红月的关注根本不加掩饰,艺书一不小心又成了别人眼中的“情敌”,招来不少嫉妒的视线。
梨园的台柱子是有一定的选择权的,倘若梨红月想离开梨园,八成会从追捧他的人中挑金主,不可能说谁不待见他他找谁。
所以,这么多“妒夫”,到底哪一个是“五驸马”嘞?
要做驸马,首先家里得有一定的权势,他本人得有个好名声。其次,还得透露过尚主的意愿,同时参加了今年的春闱。最后,他肯定不敢光明正大的追捧戏子表达倾慕,否则,又想尚主又想睡男人,给皇家添堵呢?
这么一筛选,常来梨园打卡的人里,只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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