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章 谁在给沉默标价[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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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声在书页上停歇，那由落叶拼成的字句，也随之散去，仿佛从未出现过。

    nbsp林尘缓缓合上《守望录·新编》。

    nbsp这本书，曾经自作主张地编织着那些英雄归来、逆天改命的浮华篇章，如今却在他手中静默如谜，空无一字。

    nbsp他知道，这并非倒退，而是一种新生。

    nbsp方才那一场无声的对抗，已将虚假的繁荣彻底焚尽，只留下最纯粹的本质。

    nbsp然而，新的困惑也随之而来。

    nbsp他低头审视着书页，它似乎在模仿一种极致的空白，一种比任何文字都更加沉重的诉说。

    nbsp那些自行生长的章节，虽然俗套，却也是一种生命力的体现。

    nbsp可现在，生命力被洗去，只剩下等待。

    nbsp等谁来写？

    nbsp又该写些什么？

    nbsp他翻开一页，正是那篇曾让他想动用朱笔痛批的“农夫得宝记”。

    nbsp笔法依旧那么夸张，故事依旧那么空洞，像一具华丽的空壳。

    nbsp林尘指尖抚过那些墨迹，这一次，他没有了批判的冲动，只感到一种悲哀。

    nbsp写下这故事的人，或许并非存心欺骗，他只是不知道除了编造奇遇，自己那贫瘠干瘪的人生还有什么值得一书。

    nbsp他取出那支朱笔，悬在半空，却迟迟没有落下。

    nbsp修改？

    nbsp批判？

    nbsp不，那只是将一种意志强加于另一种之上。

    nbsp他要的，不是正确的史书，而是真实的呼吸。

    nbsp他收起书，转身走向村口。

    nbsp那块“真事换米”的黑木板依然立在那里，像一个沉默的聆听者。

    nbsp首日的无人问津，第二日的窃窃私语，到第三日，那个衣衫褴褛、双手如同枯树皮的老农颤巍巍地走来，递上了一张揉皱的麻纸。

    nbsp“我儿……为国战死，官府文书上，却说他是……逃兵。”老农的声音沙哑得像被砂石磨过，每一个字都带着血泪的腥气。

    nbsp林尘没有多问，郑重地接过那张薄如蝉翼却重若千钧的麻纸，转身，舀出三升饱满的白米，倒入老农破旧的布袋。

    nbsp他当着所有围观村民的面，将那段简短却字字泣血的陈述，一字一句地高声读了出来。

    nbsp没有慷慨激昂的语调，只有平铺直叙的陈述，却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感到胸口发闷，仿佛被一块巨石压住。

    nbsp那一晚，当月光洒在黑木板上时，有人发现板子最下方，多了一行用指甲或石子刻下的夜行小字：“真话太沉，压得人走不动路。”

    nbsp与此同时，苏璃的“夜炉席”也遇到了瓶颈。

    nbsp这围炉夜话的习俗在村中妇人里渐渐传开，成了她们难得的喘息之地。

    nbsp然而，一日清晨，一个昨夜还哭着倾诉的村妇却红着眼圈找上门来，声音里满是委屈与怨怼：“苏璃姐，我昨晚把心里话说出来是痛快了，可今天一早，俺家那口子就指着我鼻子骂，说我把家里的丑事到处张扬，让他丢尽了脸！”

    nbsp苏璃的心猛地一沉。

    nbsp她明白了，她的“夜炉席”只是提供了一个“倾听”的场所，却未能改变那个“评判”的世界。

    nbsp言语一旦出口，就会被贴上标签，成为别人茶余饭后的谈资，甚至变成刺向自己的刀。

    nbsp她没有放弃。

    nbsp那晚，夜炉席照常升起，但规矩却变了。

    nbsp苏璃称之为“盲听局”。

    nbsp所有前来倾诉的人，都要戴上厚厚的黑布眼罩；而所有聆听的人，则要戴上塞了棉花的耳罩，全程不得言语，只能用手势回应。

    nbsp起初，大家面面相觑，觉得这规矩实在古怪。

    nbsp直到一个年轻的媳妇，在黑暗中终于忍不住啜泣，断断续续地哭诉自己如何被夫家嫌弃、被婆婆刁难。

    nbsp她看不见听众脸上是同情还是鄙夷，听不清周围是否有窃窃的议论。

    nbsp她只感觉到，当她哭得浑身发抖时，一双又一双温暖的手掌，从身后轻轻贴在她的背上，没有言语，没有评判，只有掌心传来的、沉稳而坚定的温度。

    nbsp事后，那女子取下眼罩，泪痕未干，却第一次露出了释然的笑容，她哽咽着对苏璃说：“这是第一次，我在说话的时候，觉得自己是个人，而不是一件任人评说的东西。”

    nbsp夜深人静，苏璃将一块破碎的玉片埋入尚有余温的炉灰之下，心中默念：“共忆不在光里，在暗处生根。”

    nbsp而在千里之外的一座繁华城镇，那个四处游历的小女孩也遇到了她的高墙。

    nbsp城中最大的书肆门口，高悬着一面巨大的“畅销故事榜”。

    nbsp榜首的名字刺痛了她的眼睛——《路飞重生之我是船长》。

    nbsp她攥紧了小拳头，冲进店里，对着那个正在数钱的店主质问：“为什么这样的故事能排第一？那些真实的故事呢？”

    nbsp店主瞥了她一眼，像看一个不懂事的傻子，冷笑道：“小姑娘，老百姓花钱是买个乐子，是看英雄逆袭，谁耐烦听你讲‘母亲病逝前的那一碗粥有多烫手？真情？真情能当饭吃吗？”

    nbsp女孩没有与他争辩。

    nbsp当夜，她没有去投宿，而是在城门下的空地上燃起一堆小小的篝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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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bsp过往的行人好奇地驻足，她便开始讲故事，只讲一个：“从前，有个孩子，她的妈妈死了。她不记得妈妈的样子了，但她还记得，妈妈每次给她煮粥时，嘴里都会哼着一首歌谣。”

    nbsp她讲完了，没有离奇的情节，没有惊天的反转，自然也无人鼓掌。

    nbsp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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